会客厅里摆着牛皮制的沙发,一盏落地灯点缀在旁边,傅子青坐在侧塌上:“上次见面匆匆一别,这几天我还时常回忆起幼时情景。”
“我不过在羊城读书两年,当时与你也不甚接触,你回忆起来定是辛苦。”秦墨整个背部靠在沙发背上,两条被西装裤包裹的浑圆大腿交叠跷着二郎腿。
别人做这个姿势很容易给人流氓观感,可秦墨气质硬朗、眉眼锐厉中又常带慵懒,这姿势满满溢出危险之气,比之前次阴影中的虎豹更进一步,好似以经伸张利爪,只待捕获。
傅子青只是客套话,没想到被秦墨正经拆穿,一时也不好接话。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秦墨单刀直入。
傅子青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在秦墨的眼神中看见了一抹一闪即逝的期待。
“我有一个姐姐,嫁到京城来了,你年前去的就是她家。”傅子青摆正身姿,“我姐夫供职于刑捕房,这一向刑捕房有职位调升,我姐夫也有参与。”
“本来我姐夫希望颇大,可今天也不知犯了什么事,竟会被抓去坐牢了。”
秦墨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看着傅子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才慢吞吞的开口:“权力竞争,栽赃是常有的。没想到时隔几年,你这位进步女青年也明晃晃的暗示我其中的权钱勾结。”
傅子青严肃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我难道也不能说了吗?我姐夫若真犯了事,也没有这样快的,早上才出的门,中午不到就完成了批捕。”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我……你是秦家的少将,警备局再怎样也是要给你面子的。……我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多深厚,来访都是冒昧,不过我姐夫现如今被卷入旋涡,只能尽力争取总捕长一职,以后总能有些消息的。”
哗、哗、哗。
开春的风吹着抽出嫩叶的枝条,送出扰人的声。
衬着无人的院落更加寂静。
“这里是京城,总统的地盘,我一个外人终究不好插手。”秦墨看着傅子青失望的眼神,话锋一转,“不过总统那我还是递的上话的,上次聚谈总统先生还提起了治理不易,腐败横行之话题。”
傅子青的眼神亮起来,既然秦墨说出这话来,那姐夫铁定是没事了。
秦墨一摆手,制止了傅子青的道谢,闲聊起了另个话题:“最近洋人与总统时有摩擦,国局也一直动荡不安,你这个进步女青年可有什么见解。”
虽然奇怪秦墨怎么突然聊起国家大事,傅子青才求了情,不好不答理:“以前学堂里讲过西班牙的历史,可见最终吞并才是侵略的终点。”
“进步一词不光嘴上说说,而是需要做事的。现在的中国需要不断的自强,魏源先生也曾在《海国图志》中提出过‘师夷技长以制夷’的主张。”傅子青受过教育,身为大帅女儿时眼界也广,了解到的见闻极大的提高了她本身的素质,说着说着情绪高昂了起来。
“我听闻海外也有女人可以当科学家、当将领的,中国以前还有‘花木兰’的故事流传。现在男儿尽皆上了战场,女人却还饱受歧视,不能为国尽力。我们应当动员起所有人,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秦墨一直静静听着傅子青的谈论,专注而认真。
傅子青一转头看见秦墨,停下话头:“见笑了,现在我还寄住在姐姐家,连自己的吃喝都要依靠家人,哪里还能有底气去高谈阔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