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莲没有等来沈素节,却等来了拿着“墙”的聂红柳。
聂红柳拽开挡在屋门前的胡巧,径自揣进孟月莲屋里。
“嗵”“嗵”两“墙”吓得孟月莲没了哭闹蛮横气势,哑哑地止住嘴,抱着脑袋缩着脖子看红柳,连叫声也压在嗓子里没了。
“这次我只打碎你两个花瓶,下次就是你两条腿,再下一次就送你去见阎王。”
聂红柳说完吩咐跟着跑进来的胡巧:“看好你们奶奶,要再烦着爷。”
聂红柳后半句没有说下去,只立着眼睛看看地上稀碎的两个花瓶,抬脚出去了。
宝莲也急忙追着红柳出去,屋里这才传来哭声。
胡巧一声“奶奶”扑到孟月莲面前,两人吓得哆嗦,抱在一起流眼泪。
她们这才想起来,聂红柳是匪,不是寻常妇人,眼里那容得下沙子?
“奶奶。”宝莲一路小跑着追红柳。
她没想到小姐竟会抄了“墙”就往西院走,原以为是吓唬吓唬,也好痛快痛快,没想到小姐竟真动了“墙”,这才是始料未及,怎的脾气上来就压不住?往日月莲作死成那样,也没见小姐动一点气呀。这要是出了人命,拖出去也麻烦啊,又不能像山寨那样直接埋了。
“他不是说我管不好人吗?”聂红柳边说边往回走,仍是胸口赌气,也说不上什么,开了两“墙”竟也没觉得痛快,反倒心里堵的气更多了。
宝莲想着小姐的话,不由得笑了,原来竟是这样。
刚才姑爷进屋就冲着小姐发了一顿火,从未发过火的姑爷拿起茶杯来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看得她和小三子都绷住脸,怕一个不小心笑出来。
沈素节质问聂红柳:“你不是少奶奶吗?一向贤惠持家,连个妾室也管不好,让她天天来烦我,你图的什么?”
聂红柳立着眼睛问:“你真让我管?”
沈素节皱眉:“自然。”
真看不懂这个女人?她到底要干什么?多番猜测总猜不到根子上,索性闹一回看看。
一向温文的沈素节硬着头皮发了一回火,弄得自己面红耳赤,只见聂红柳穿上外衣,轻描淡写地抄起一个什么东西就出了屋子,宝莲随后就追了出去,只留下他一脸错愕地站在屋子里,心道:“这女人......竟不生气?”
“爷,奶奶走了。”小三子提醒素节。
“我知道。”素节皱眉,仍是没回过神来。
自己这大张旗鼓地一顿发疯,竟就是这么个结果。
直到聂红柳再次回来,他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不要命的女人竟然动了“墙”!
“你?”沈素节不知说什么好,看着手拿着“墙”一脸淡然的聂红柳,他闻到了火药味,原来剑拔弩张不需上战场,后宅,人心,夫妻之间,都可以动辄如此,也或者这根弦绷得太久了。
沈素节抿抿嘴走出屋子,后面仍是聂红柳送他的声音。
“宝莲,送送爷。”
“不,不用。”沈素节急忙摆手止住宝莲,自己失神地出了屋子,脑门上下来一层汗。
“她竟敢动墙?”
沈素节一路上不停地问小三子。
小三子咽着唾液点头,主仆两个都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