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乐与聂玲珑分家之后,便将府门牌匾改为廷尉府,以区别于之前的江府。
而分家之后,张芙蓉来找过司乐和聂玲珑,是也要同司远分家,乞求司乐收留。
司乐毫无感情波动,可聂玲珑却是念及母子感情为张芙蓉求情,虽然……最后她也不能自己决定,还是由司乐一人做主。
见张芙蓉跪在堂前哭喊地实在可怜,侧头又见司乐丝毫没有动容,聂玲珑只好让莺儿将她给扶到位子上好生招待,而她,拉着司乐走到了一边。
她轻蹙着眉,似是对他这无情的姿态十分不满,“我还是觉着有些过分了,她也是怀胎十月生的你,若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育之恩啊。”
“生育?”司乐垂下眼睑,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目中情绪,叫聂玲珑猜不透。
她同他讲道理,“张芙蓉也未做过什么坏事,坏的是司远,她在司远那吃了亏找你帮忙,求你给个住处,定是有一定的苦衷啊。”
她坏就坏在,她从来都是袖手旁观之人,在司远打骂他时,张芙蓉不是为他理,而是站在司远身后沉默不语,她生怕他的罪会牵连到自己,所以,表面上是疼爱儿子的正夫人,实际上,只不过是冷酷无情的妾罢了。
司乐淡淡地了一句,“她不是我娘。”
他的娘,早就被司远给害死了。同那娇娘一样的命运,同那些宅子侧房一样的命运。
而到自己长大之后才知道,这张芙蓉袖手旁观得多,见风使舵也多,不然又为何在众多妻妾之中唯独她存活十几年?
聂玲珑愣了一愣,张芙蓉,怎么不是他的娘……难道,张芙蓉连情都没有为他过一次吗?
“所以,你才笑我生育之恩吧,”聂玲珑垂下眸,心中莫名苦涩。
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司乐,不知道他的苦楚,不知道他的心酸,也不知道他对司远和张芙蓉的恨意,那自己又为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评判他呢?
“对不起啊。”聂玲珑扯了扯袖子,旋即抬起头来看他,对上他的眼眸时,发现他的眼睛早已湿润了。
他只将她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话还带着点哽咽,“我司乐这一辈子,还好有你。”
还好有她,给了他人生中少有的温暖,还好有她,能陪着他好好爱他。
聂玲珑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哄他,“好了好了,我也不替她话了,你是想收留还是送她回家你自己决定,我都尊重你。”
她还不屑地讲道,“反正张芙蓉进了廷尉府,廷尉府也容不下她,最多只是住住猪圈而已。”
听到这,司乐便将自己刚出来的泪给憋了回去,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旋即拉着她回到了正堂。
猪圈?他连猪圈都不想给张芙蓉住。
司乐只拿出一袋银子,让属下交给张芙蓉,“你也起码做了我二十多年的娘,这点银子,算是我最大的宽容了。”
张芙蓉却是一气之下将银子丢在地上,锭银撒了一地。
“你这没心没肺的,你起码在我们司府生活了十几年,如今分家之后连娘都不想留了,你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