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受得起?
于子忻像是解脱了一般,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微微笑道,“对我来说死不了。”
进去出不来,陪她也好。
他早已经有了这种打算。进了她的梦出不来也好,大可了却浮沉,只与她作伴,日日相伴左右,沉醉在这一美梦也是自己好的结局。
“这千年修为就得白白废了。你就是在乱闹。”
“那你呢,你就那么看重你的修为,连仙姬的命都可以不管。”
废掉千年修为又怎样呢?这千年修为能换来她一条命,也算是抵得过。
我可不像他那样只在乎他自己,竟会为那一点点修为而不救自己心爱之人,这算什么爱?
“你就是窝囊。”
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瞬时不见了踪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浊玉宫却依旧通明,黄昏时刻的一个不速之客扰乱了南宫浊的心弦,至今也没缓过来。
于子忻走后,南宫浊就干坐在门前,眼睛无神地目视在前方,很久之后才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
“刚是谁来了?”聂玲珑提着裙子,身子靠在门旁。
仍无所动,南宫浊只开口回道,“一凡凡小辈请求我一些小事而已。”
可聂玲珑其实也瞧见了,在门后也听全了,可依旧没说出。
她很想问,自己的夫君是否还心意于那人……而那期限已到,是否要去救她……
她不敢问……她也知晓答案。
即使她想毁了聂清言,可依旧还是有人救她,有人爱她。
而自己,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罢了。自己……还是比不过她。
面色苦涩,聂玲珑蹲下来拉起他的手肘想将他扶起,“是吗?听闻那些仙子们说,姐姐跳了销魂井?”
南宫浊甩开她的手,起身拍了拍衣衫的尘土,回道,“不必焦虑,自有人去救她。”
说罢便进了浊玉宫,留她一人在门外站着。
聂玲珑神色慌张,怕是被揭穿什么一般,冷风窜进她的身子,也让她脑子立马清醒过来,瞬时进屋转了话题,莞尔一笑,尽显贤惠。
“君上,我只是担心姐姐罢了,若君上不喜欢,那我便不提。”
边说边拿起桌边的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
清酒下肚,南宫浊心里的闷气还是消不下去,面前这硬塞给自己的人也极其碍眼,终是忍不下去,起身猛摔手中的酒杯。
聂玲珑心里一提,顿时跪了下来,“君上消气。”
她知他生她的气,可自己也气不过,如果不是聂清言,君上怎会待自己如此?这一切,都怪聂清言。
想着想着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说的话也带着几声啜泣,“若我惹君上心烦,那我不出现在君上身边,可君上与玲珑是钦赐婚姻,玲珑再怎样也还是您的君夫人。”
听她说话虽颤抖却还是带着几分猖狂。南宫浊越发不想见她,便起身打算离开,垂眼看着她勾着身子的模样,语气冷淡,“算算日子,本君也该到历劫的时候,此次下凡历劫,还妄夫人不要给我惹是生非就好。”
转身,便离开了浊玉宫。
浊玉宫本就冷淡,屋中只有少许哑巴仙侍伺候着,没有了主人的浊玉宫,在聂玲珑眼中更是难熬。
可这也是自己硬要进来的,又为何要反悔?明明已经得到了所有,却还是感觉什么都没得到。
她明明和聂清言一样了,甚至嫁给了玉君。可她好像还是拥有玉君的心,还是众星捧月的提灯仙子,而自己还只是个闲杂小仙。
到底,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