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欢欢第一次在午饭的时间来咖啡馆。
小武今天晚班,还要过一会儿才来上班。麦琪让百合去吃午饭了,回来的时候顺便给麦琪带一份盖饭。
午间的咖啡馆,和煦的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浓郁的咖啡香味四溢,低沉的布鲁斯音乐在咖啡馆跳跃回荡。
有大约八、九个客人,散落在各个角落,趴在桌子上或者窝在椅子里,看手机玩游戏,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詹姆斯从早上一直坐到现在,坐在最里边的一个角落里,一副完全与世隔绝的样子。
欢欢进门之后,先是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厅里,然后又看向吧台,正好与麦琪的目光对视。
“坐吧。”麦琪用下巴朝着吧台前的高脚凳努了努。
欢欢和麦琪之间的默契,让彼此都省去许多客套,有话不必问,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也不必问。
“喝什么?”欢欢一坐定麦琪就问她。
欢欢和小美不同,欢欢对饮品有要求,对生活有要求,对床伴也有要求。
“爱尔兰咖啡。”欢欢每次来都会点不同种类的咖啡。
麦琪坐着没有动,“逗我玩啊,我这样的小店哪里有爱尔兰咖啡。”
爱尔兰咖啡又叫情人的眼泪,在热咖啡里加入爱尔兰威士忌、奶油和咖啡糖。麦琪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看到咖啡师调配过。
欢欢笑了笑,起身去给欢欢调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欢欢今天一改往日的熟女风格,穿了一件蓝白条相间的宽松的长袖衬衣,配一条黑色紧身九分裤,一双黑色运动鞋。
除非是周末或者假日,欢欢不会在上班时穿成这样休闲的装扮。
要不是那只LV的挎包,欢欢几乎算得上泯然众人了。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居然能想起来爱尔兰咖啡。”麦琪把玛奇朵放在欢欢面前。
“孔汉书回来了。”欢欢表情肃穆,像是如临大敌。
孔汉书这个名字让麦琪也吃了一惊,“你们见面了?”
欢欢摇摇头,“我没有见到他,当时我还没有从泰国回来。”
麦琪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听到过孔汉书这个名字了。自从欢欢离婚之后,麦琪从来不会主动提起,欢欢更是对此讳莫如深。
孔汉书出生卑微,能得到欢欢的垂青,一毕业就顺利地在木阳市师范学院任职,一结婚就有现成的宽房靓车,运气好到几乎可以算得上彩票中了头奖。
麦琪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欢欢。
“他来要米诺的抚养权。”欢欢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出这句话,似乎在刻意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麦琪第一次见到米诺时,是他刚出生不到三个小时,包在一个淡蓝色棉布的襁褓里,闭着眼睛在睡觉。孔汉书一直把米诺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一年后欢欢和孔汉书离婚时,麦琪一无所知。
那段时间对于麦琪来说,也是人生的低谷,麦琪自顾无暇。她和欢欢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经历了生死的煎熬。
等到再次见到米诺时,他已经三岁多了。欢欢和麦琪度过一段平行相驰的人生道路之后,重又握手交汇。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都默默地隐藏起那段经历留下的伤疤,两年的失联却像是隔了一辈子的距离。
“你打算怎么办?”麦琪对于离婚的原因和详情并不知晓,也不便随意发表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