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金鞭游若蛟龙,奔着黑衣人的手臂缠去。若被它缠上,这手臂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当场离身。
那黑衣人却旋即转身,一剑挡来。剑与鞭剧烈碰撞,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锵”声。
黑衣人收了剑势,便要去接那匣子,金鞭一扬,将匣子抛得更高,旋即回锋一扫,朝黑衣人腰间卷来。
那黑衣人突然飞出一物,金鞭迅速抽回,将它打落在地,黑衣人便得了空子,回身站稳。
却说那黑金匣子,无人去接,重重落于地上。
匣盖翻开,竟“空空如也”!
黑衣人心知中计,扬手便是一把迷香粉,瞬间消失。
陈思一身黑衣,悄悄逃回房内,反手把门扣好,将佩剑放至原处。
此时,贺兰魁已带着众镖师,一一拍门查房。
店小二一路小跑跟在后头连连道:“这位爷儿,使不得,使不得啊!”
客栈房间并不多,除去贺兰家定的,本就没有几间,不过多时便到了天字套房门口。
“大爷,这间是贵客啊。”小二挡在门口,万一客人一个不高兴,明日怕收不着剩下的房钱了。
“闪开。”贺兰魁一把将他推开,破门而入。
“什么人?”只见说话之人从大床上惊起,头发散乱,上衣敞开。正是云飞。
贺兰魁也不答,只匆匆去小床,小床被褥已蜷好,一双黑靴立于床前。他掀开被褥,却不见人。“还有一个人呢?”
“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无礼?”云飞怒道。
“说!”应声一鞭,床头小几便劈作两半。
这时,大床内侧攒动,探出一头,容发不整,一件白色里衣,已松开少许,锁骨微露,面有赧色。
“刚才怎么不应声?”贺兰魁声如雷鸣。
“这,这种事怎好意思声张?”云飞接话。
那贺兰魁咄咄逼人:“小二说,你二人本是要的两间房。如今,又睡于同榻?”
小二此时尴尬不已,那贺兰魁本就长得剑眉怒目,还拿着一条金鞭来找他,他无奈泄露客户隐私,这会儿还被卖了,真是有苦说不出!
“那不是,日间他与我使性子吗?适才他还要与我分床睡,饶是我硬抱过来……”云飞继续道。
“咳……咳……”陈思狠狠在被子下拧了云飞一把。
云飞疼得立刻停止。
这一幕,怎么看都像“小两口”打情骂俏。
其他镖师都掩面唏嘘,其中几个年纪尚小的,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更是面红耳热,巴不得赶紧退出房外。
贺兰魁也转身欲走,却突然瞥见陈思的佩剑,脚步便拐了过去。
云飞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贺兰魁“噌”一声拔出剑身,半晌终于道:“不是。”
一拨人总算是走了。
贺兰魁刚走,只听房内一声低低的惨呼。正是云飞被一脚踢下床来。
“下流!”
“我刚救了你一命,这么快便恩将仇报?真是白眼狼!”
“要不是看你帮我的份上,我定割了你舌头!”
“哎,两个大男人,这有什么?我又不是真的断袖!没想到你脸皮那么薄!哈哈。看你这一副打草惊蛇的样子,莫不是刚才真跑去偷看?”
“你又知道?”
“如果我是贺兰魁,东西早就收到房间了,又怎么会留在车上?”
“你早就猜到了?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滚,滚回你的小床去!”
“哎,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嘛?都看到了什么?”
“不打算。”
“一个人憋在肚子里,会憋坏的!”
“憋死也不告诉你!”
陈思把被子一蒙,便一声不吭。
云飞此时却是睡意全无,只好一人坐在那儿喝了半天茶,见陈思好像真生气了,半天都没有跟他说话,便低声唤他:“陈思。不会真生气了吧?陈思——”
结果发现陈思已经睡着了,只好悻悻去小床躺下,两人遂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陈思发现,贺兰镖局的镖车和马匹都不见了。镖师们也早早不见了踪影。
他忙去叫云飞起床,却突然想到昨晚之事,昨晚一事,虽说是情急所为,陈思心里依然别扭。他一把抓起云飞的被子,云飞毫无防备,连人带被,滚落在地。
“喂!你搞什么?!”云飞一边起身,一边揉着腰,“老子的腰都要断了!”
这下,陈思终于舒坦了,笑逐颜开。
结账时,陈思精神愉悦,云飞一直揉腰,小二神色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探究,阴阳怪气地说:“客官昨夜操劳!不多住一晚?”陈思顿时转为不悦。结完账,陈思亦不想与云飞多言。
二人各自骑马,沉默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