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此曲当歌之颂之才算应景。”司马炽笑道。
“要说音律,这里当属皇后的琴艺最佳,不知我等是否有此耳福?”梁兰璧面带微笑看向羊献容。
“好,好,好,”司马衷在一旁拍手笑道,“皇后伴奏,六弟歌唱,甚好,甚好。”
皇帝发话,众人起哄,不好推辞,羊献容只得唤人取了琴来,放置案旁,抬手调了调弦,就着清凉月色抚弄起来,悠扬的琴声如珠落玉盘,回荡在清凉殿当中,司马乂倒也毫不客气,和着拍子,现场清唱,众人见状,也都摒气宁神,细思静听,《棠棣》词曰: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羊献容一边弹着琴,一边偷眼去众人反应,坐中除了司马乂慷慨悲歌,容情入肺腑之外,其他人等,似是并无特别感受,或缓斟慢酌,或抬眼望月,或与身边的嫔妃小声交谈,而司马冏双眼盯着案前一杯酒,看不到面庞,也不知在思索什么,一派聚精会神的模样。
羊献容不觉心里有些许失望,司马冏倨傲之心已然有所显现,虽然目前并未有举动,但有前车之鉴,绝不敢大意,她想要在宗亲中选几位忠诚耿直之人,着力扶持,以便与司马冏形成制衡,避免一支独大。
然而,看现场众人的表情,似是除了司马乂,其他人对于这场家宴,并无太大的兴趣,更多不过是前来应景而已。司马乂人虽不错,只是实力太弱,手上也无兵权,要想对抗司马冏实在是有以卵击石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