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不必离开,不必有人再带来不好的消息。他甚至一咬牙就要起身,那使臣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一定是无法反抗自幼习武的他的,就只要起身……
可他终究没有做,他咬着牙,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循环这个过程,幻想着看眼前的人一点点窒息,他的话噎在喉咙里,他伸着手挣扎,最后断了气。
但是最终都是幻想。那人的死亡,不过是暂时铲除了大山上的一个小石块罢了。大山不因小石块没有而变轻多少。
“我去。”
韩青青开了口,声音虽是带着哭腔,有些沙哑,却足以清晰地让所有人听见。
“青青”萧景琦收紧了手臂,不再掩饰自己的焦灼。他手上的力道增大,大到仿佛可以捏碎了骨头。
“我说,我去。”相比于萧景琦,韩青青虽是有未干的泪痕,却相当镇定。
“我随你回宫。”
使者终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起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坐在地上萧景琦和韩青青,仿佛看着两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两只不足为惜又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蝼蚁。
“那么王妃,启程吧。”
萧景琦看着韩青青推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使臣离开,风雪里她的影子单薄,但却异常的坚定。耳畔是韩青青走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郎,我走了,你不必再怕了。”
他看着韩青青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在风雪里看不见。屋外的寒风刺骨,他的面庞被风刮得生疼,手也冻得僵硬,但他明白了韩青青说的话。
往后,他不必再怕了,因为他再也没有软肋了。
这或许对他来说,将会是不一样的世界了。“大人。”萧景琦定了定神,站了起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王妃已出阁,非……”
“王妃已出阁,自然不是罪臣韩氏的亲眷。”
使者似乎明晰了他想说的话,戳破了他那一点点狡辩的幻想。
“所以陛下说了,请王妃入宫小住。路途遥远,还望楚王殿下不要再做耽搁。”
说完话的使者眉眼里似乎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屑,他把手搭在了座椅的一侧,另一手端起了茶盏。茶盖拂去茶沫,楚地的茶叶自是不如宫里的精致。
使者皱了下眉就放下,又像闲聊一半道:“说起罪臣韩赋,也是在牢里遭罪。听说他的儿子韩靖,前些日子在牢里发疾病就死了,剩着一家小的老的,估摸着,也活不久了吧。”
他的眼神瞥向萧景琦,似乎是在他的脸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忤逆陛下,终究,是要受报应的。”
萧景琦来不及做出反应,门就“嘭”地一声被撞开,倚在门上的人倒在了地上,使者却一点也不吃惊,像是早已有所预料。
韩青青,那是他的妻子,是韩赋的女儿,是韩靖的妹妹。是韩家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曾是最娇俏的小女孩儿。
韩青青推开了要上前扶起她的侍人,连跪带爬地到了使者面前,双手紧紧地攥着使者的衣袍。她瞪红了眼,仿佛要将那使者看穿。
“你说什么。”
使者不着痕迹地抽走了韩青青手里的衣袍,还用手拍了拍,他也不介意,又再一次重复了他说过的话:“罪臣韩赋,重病,罪臣韩靖,死了。王妃,微臣说得,足够清楚吗?”
韩青青跌坐在地上,早已没有了力气,嘴里喃喃着:“哥哥,爹爹……”萧景琦自是不忍,立刻上前要扶起韩青青,却发现她早已像是酥了骨头,没有了魂,支不起这形体了。
“我韩氏,满门忠骨,怎么会是反君叛国的逆臣!”
韩青青抬起了眼,里面写满了仇恨,她瞪着使者,对方却像是浑然不知。
“微臣建议王妃莫要再提韩氏。既是出阁,便已不是韩家的人了。陛下圣明,又怎会空口无凭污蔑忠臣。王妃慎言。”
韩青青未再理会使者的言语,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萧景琦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助,忠君爱国是这样的无力。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丝念头,是不是只要眼前的人消失,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青青不必离开,不必有人再带来不好的消息。他甚至一咬牙就要起身,那使臣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一定是无法反抗自幼习武的他的,就只要起身……
可他终究没有做,他咬着牙,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循环这个过程,幻想着看眼前的人一点点窒息,他的话噎在喉咙里,他伸着手挣扎,最后断了气。
但是最终都是幻想。那人的死亡,不过是暂时铲除了大山上的一个小石块罢了。大山不因小石块没有而变轻多少。
“我去。”
韩青青开了口,声音虽是带着哭腔,有些沙哑,却足以清晰地让所有人听见。
“青青”萧景琦收紧了手臂,不再掩饰自己的焦灼。他手上的力道增大,大到仿佛可以捏碎了骨头。
“我说,我去。”相比于萧景琦,韩青青虽是有未干的泪痕,却相当镇定。
“我随你回宫。”
使者终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起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坐在地上萧景琦和韩青青,仿佛看着两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两只不足为惜又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蝼蚁。
“那么王妃,启程吧。”
萧景琦看着韩青青推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使臣离开,风雪里她的影子单薄,但却异常的坚定。耳畔是韩青青走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郎,我走了,你不必再怕了。”
他看着韩青青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在风雪里看不见。屋外的寒风刺骨,他的面庞被风刮得生疼,手也冻得僵硬,但他明白了韩青青说的话。
往后,他不必再怕了,因为他再也没有软肋了。
这或许对他来说,将会是不一样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