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松镇,是一座位于西诺尔维斯坦边境区域的小镇子,接壤西海与诺尔维斯坦,因此镇子上的人也是两个族的都有。诺尔维斯坦人和西海人在这里和睦地生活着,虽有着不同的信仰,但彼此都尊重对方的节日和习俗。从镇子的名字上就看得出来,明明是属于诺尔维斯坦区划的镇子,却用着非常“西海”风的名字,看来诺尔维斯坦人也是挺大度的。
时值西海新年祭结束,诺尔维斯坦朝圣日还有一个半月之际,双松镇的积雪也开始融化,春季柔和的阳光也多了起来,挺过冬休的双松镇又开始了繁忙的日常。
镇口的酒馆老板也早早地立起门口的牌子,把地窖里沉眠了一个冬天的诺松酒坛子搬出来晒晒太阳,同时搬上来的还有腌制着的诺尔维斯坦棕毛牛。西海人会在入冬时杀牛,并且在冬季将牛肉切成大块放入窖中用特殊的方法腌制,冬节则是喝西海土特产烧酒,吃各种飞禽,诺尔维斯坦人正好相反,他们是冬季酿酒,冬节吃牛肉,而双松镇正好互补了这两族的习俗,所以,现在双松镇的诺尔维斯坦人在朝圣日,是可以吃到西海人的腌牛肉的,西海人也可以在新年伊始便喝到醇香独特的诺松酒。镇口酒馆就是这样一个充分发挥着地域特色的地方,开春开店之日,酒香和肉香便一同飘散在双松镇温暖的空气中。
来来往往的镇民们友好地互相致以新年问候,然后在寒暄中走进酒馆坐定,准备新年的开祭——这是一个西海人和诺尔维斯坦人的习俗合体诞生来的产物,多年沉淀下来,也变成了双松镇的特色。热闹非凡的开祭也总是吸引着临镇的外来者参与进来,啊不,实际上,双松镇的开祭,没有外来者是没法进行下去的。
这天,大约是在早上八点九点左右,双松镇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外来客。
准确的说,是一组,两位外来客。
在远方积雪的反光中,来者的身影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和一个比他矮了两三头的身材娇小的女人。酒馆老板费力地眯着他的双眼,然后扯着嗓子对店里闲话家常着的镇民们喊道:
“来了来了!大家准备好!”
而这两位外来客,也在这个时候感到了些许异常,方才还只能在远处看见炊烟的安静的镇子,突然就响起了什么金属器具被敲击的声音,镇口的人影也突然就多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开口的少女声音显然有些焦急和害怕,身旁的男人则冷静地用他有些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没事的,只是双松镇的开祭日而已。”
“双松镇……嗯……开祭日是指什么啊?”
“镇子上的人会在今天举办一个开祭仪式,祝福新的一年的开始吧。”
“啊,看来我们是正巧赶上他们的仪式了?”
听到少女的疑问,男人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男人扭过头去看了看少女的脸,在她水灵灵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好奇——而这正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情绪。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头扭了回去,不再看着少女的脸。
“如果我说,我们现在改一下路线,不要去那个镇子里,你……你怎么想?”
男人的语气有很多试探的成分,虽然声线依旧很低沉,但是并没有什么坚定的感觉,觉察到这一点的少女沉默了一下,把视线又移回了镇口。
“如果……如果会有麻烦的话,我听你的,改道走而已,累点也没什么。”
“不……要说麻烦倒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你不用太在意我的,安全至上,我、我跟你走。”
男人又叹了口气。
“其实,你很想去镇子上看一看的吧。”
“啊?也不是那么说啦,就是——”
“那我们就走吧,去镇上。”
“诶?不是说要改道吗?”
“没……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语罢,男人又迈开了步子。跟在她身边的少女疑惑地瞟了他几眼,但是在他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难道说……你跟这个镇子有过节?”
“没有。”
“吃不惯镇上的饭?”
“不是。”
“镇上有你的旧情人?”
“怎么可能。”
男人的回答同他的脸一样没什么质感,少女停止了发问,她也知道就算是有什么原因,她也问不出来的。
“是因为双松镇开祭日必须要新年第一个来镇上的外来者做助祭,我……我嫌麻烦。”
“诶——”
少女没想到男人竟然会主动跟她解释起来,不过听完理由后,又不免有些失望,毕竟不是想象中那种很有隐情的故事,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夏尔你啊,平时对这些事都这么没有干劲的吗?”
男人起先继续保持着扑克脸沉默着,几秒钟后脸部的肌肉突然有了动静,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又立刻回复到之前的样子,用更加不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是啊,我以前有个朋友总爱搞这些有的没的,我可是被他折腾个够呛。”
“你别把自己的惰情怪罪到别人身上啊。”
“好好好。”
“你连反驳我的兴致都没有吗?”
“啊?不是,那个……”
“嗯?你犹豫什么?难道你其实是很想反驳的吗?”
“啊不,没有……”
“那就是说,你还是在怪罪你那个朋友咯?”
“也……不算是吧,我只是……”
看着一贯冷若冰霜的男人被她的几句戏言捉弄得不知所措,少女开心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好了好了,你不要为难了,我是在逗你玩呢。”
“……真是不能让你知道太多我的事。”
“诶?不要啊,多和我讲点嘛,你上次给我讲的你在老头子那特训的故事,我闲着没事就翻来覆去地想,都快能倒着背出来了。”
“你真应该去做个诗人啊……”
“哼,要说写书,我可是写了不少的不是吗?你不也看过了吗。”
“你那也叫写书吗?”
“什么啊!我那不是遵从着自己的意志记载下来的吗!你怎么能否认我的才华呢!”
“好好好,你有才,你要是写书去投稿,绝对能成为大陆知名的畅销书作家。”
虽然男人的搭腔明显非常敷衍,但少女还是高兴得不得了。
“哼,那就借你吉言,等我赚了稿费,我们就买辆魔动车!”
“你怎么去考驾照啊,你连身份证都没有。”
“有钱了,这些事还解决不了吗?慢着,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你考驾照的可能性啊?”
“我对魔动机过敏,算了吧。”
“给我克服啊克服啊!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和个老头子一样啊!”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小拳头捶着男人的身子,男人脸上也总算有了常驻的笑容。两个人继续这样说着外人看起来像是俏皮的情话,继续不慌不忙地走向双松镇的镇口。
双松镇的铜珀锣的声音,在他们两人耳中也越来越大了。
开祭日需要做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这一天,双松镇会让各家出代表集合在镇口的酒馆迎接第一位外来客,因为镇子地处两领交界,又是交通要道,所以并不担心这天没有人经过。而这位外来客就会被看作带来好运的人,以助祭的身份参与到随后的开祭仪式中。因此,欢迎仪式也十分隆重,村子的少年仪仗队会围成一圈,吹奏歌颂当地信奉的丰收富饶之神的曲子,镇民们则会在一边齐唱着一边跳起舞蹈,说是迎接好运,总觉得这个第一位外来者才是最好运的啊,这也就使得开祭日成为了双松镇著名的旅游节。
但是今年因为种种原因,竟然有些冷清,八九点了才有外来者进入。
男人显然对如此热闹的欢迎仪式感到头疼,他一边艰难地支撑着脸上的笑容,一边想推开人群走进酒馆里,但镇民的热情让他不好意思干脆直接地拒绝,只能半推半就地在人潮中缓缓移动,而少女则很快地融入进了氛围中,尽管不知道歌词,但朗朗上口的丰饶之歌她很快就能跟着镇民们一起哼哼了,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自然也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好感,于是她更是被年轻人抛起接下,在温润的酒香中欢声笑语不停。
随着男人走进酒馆,镇民们也分成了两拨,一拨是较年长的,他们跟着男人一起入座,准备开祭酒席,另一拨就都是些孩子,他们在屋外围着少女欢天喜地地玩着游戏。男人在屋内远远地看着少女脸上的笑容,方才应付人群的压力仿佛也得到了缓解,于是笑容也终于不再生硬,本就被冬季的寒风摧残过的脸颊也多了几分血色。
“唉小哥儿啊,你们这是从哪儿过来的啊?”看起来应该是镇长的长者操着独特的西海口音,一下子把男人的注意力拉回了屋内。男人快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上了年纪的镇民们都各自坐定喝着温酒,面前的桌子也呈上了新鲜的腌牛肉,如此平和的景象也让他终于放下了紧绷着的心。他喝了一口气味独特的诺松酒,润了润喉咙,回应道:
“从北边的八里木。”
“八里木哦,也不是很近的。”
“嗯。大雪让路难走许多,魔动车站也都停止了线路。”
“诺尔维斯坦已经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今年这一遭,确实很突然啊。”
“不知道跟卡耶利神宗的神陨有没有关……这气候确实有些反常。”旁边一位看起来更加年长的红胡子长者插嘴道。
“二长老,这个时候您还是不要瞎猜了。先不说卡耶利神宗的神殿远在千里之外的铜陵都,咱这诺尔维斯坦领的供神,也不是卡耶利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
“二长老,咱还是不要在福音面前谈这些了,今天可是开祭的日子啊。”
“也好也好……”
“唉叫我福音真是抬举了,我也是碰巧今天来了双松镇而已。”男人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又是大雪,又是戒严的,您带着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走了这么远,为了旅行还真是辛苦啊。”
“啊,不……不是为了旅行。”
“也是,哪有人会为了玩这么折腾自己的。那您是来干嘛的?”
“我……在完成学院的毕业修行课题。”
“哟,真没看出来,您还是个学生啊!”
“嗯……我是咏冬诗学院普通科的十年级生,现在正在毕业修行途中。”
“咏冬诗学院?嗯……二长老你听说过吗?”
“诶……没有。”
“打扰了……咏冬诗学院是在夫索迪米尔,所以您这儿不大可能听说过。”
“夫索迪米尔!天啊!”镇长模样的长者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那不是在大洋彼岸的东大陆的最东边!您怎么走了这么远?!”
“从夫索迪米尔到诺尔维斯坦……这不得有上万公里了……”二长老也瞪大了双眼。
“没有您想的那么夸张,虽然说在东大陆的最东边,可是要来诺尔维斯坦的话,也不是跨万书鼎海,而是直接从雷鸣瀚海搭船,这样一看也就不过几千公里,毕竟这个星球是圆的啊。”
“哦对啊,瞧我这老骨头,这点事儿都没想明白。”
“唉那您说的‘毕业修行’,又是怎么回事啊?”
面对镇民的热情,男人显得有些疲惫。“我们学校的十年级生,不管是普通科还是特长科,都会面临的一场类似于考试的东西。嗯……体系还是蛮复杂的,简单来说就是派我们出来旅行。”
“这不还是在旅行吗?”
“二长老!”镇长模样的长者用手肘怼了一下二长老,“那,您最后还是要回到学院的是吧?”
“没错,但回去的路,就得从万书鼎海走了。”
“这可是绕了两片大陆一圈啊……”在座的长老们都发出了惊叹。
“唉,那位姑娘,也是一起的吗?”
“嗯……她是我的、额、同学,我们结、结组行动,嗯。”男人突然有些结巴。
“诶嘿嘿,多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跟塔杜莎一起跨领旅行过,别提多浪漫了,哎呀,一辈子的记忆啊——”
“二长老!”镇长模样的长者又怼了二长老一下,“您怎么就不能老实点儿?”
“怎么了?塔杜莎是?”男人对刚才的一幕感到一头雾水。
“额……嗯……是七长老的老婆……”镇长模样的长者尴尬地回应到,旁边一位黄胡子的长者面露难色,看样子应该就是话中的七长老了。
“这……您镇子的家事,没必要对我这个外人讲的吧。”
“您是我们的福音,这一天,您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
“那……我可不可以——”
男人试探性的发言被门口突如其来的少年声音打断。
“来咯来咯!新一年新气象,新气象就要看新象报!”
身材瘦弱的报童摘下他有些湿漉漉的兜帽,脱下他破旧脏乱的深绿色半身外套挂在门口的椅子上,然后卸下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一大叠报纸和信件。
“小二胖你下次没必要念你那句口号了,没几个人会买你的报纸的!”酒馆老板用他像是破了音一样的嗓子嗔笑道。
“哎!平时不是新年,您这样说就算了,难得我这一趟来正巧赶上好时候,我这也是工作需要,您就让我过把瘾咯!”
“哎呀真是的,比起你带来的报纸,这儿的大伙儿更关心你都带来了什么信啊!”
“好了好了,我这就给您拿出来哦,您别着急。”
双松镇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当地的行业主要就是畜牧业和交通,魔动列车线路会指派专门的工作人员,所以当地的年轻人大部分都选择离开镇子去城里工作,镇子里也多半都是些孩子和老人。因此,每次报童捎来城里的来信,大家伙儿都兴奋异常,连门口围着少女玩得开心的孩子们也都围了上来。
“唉——第一封,这是阿洛家的!洛爷!您孙子的来信啊!”
“诶诶诶!这儿呢这儿呢!”人群里走出一位拄着拐杖秃顶的白胡子老头,笑的大门牙都露出来了。
“第二封——”
眼前的一切让男人看得有些失神,他举着盛着温酒的杯子,在镇民们的喜悦中发愣,杯中上升的热气快要让他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就在这时,报童拿出了一封精致的羊皮信。
从信封上看就和其他人的与众不同,城里打工的都不会用如此昂贵的信封,毕竟只是一封信,说说自己的近况而已,再加上魔能移动终端近些年也越来越流行,有点钱的家里都不再写信了,信已经变得越来越随便,所以看到这封羊皮信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寄往双松镇的镇口酒馆,鬼龙门夏尔收’。唉,镇子上有这个姓的吗?”
“对不起,那是我的……”男人尴尬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从座位上起身,在众人让他很不舒服的目光中走上前去,接过那封有点厚实的信。
“哎呀哎呀,真没想到,您是鬼龙门家的人啊!”镇长模样的长者有点钦佩地说道。鬼龙门夏尔坐回刚才的座位,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这时众人又恢复了喧闹,他看了一眼信封,想要拆开的手又收了回来,把信装进了衣兜里。
“怎么了,您也知道鬼龙门家吗?”
“嘿哟,不瞒您说,我孙子在警队的考核拿了第一,被保送去了鬼龙门家的剑术学堂啊。我家孙子看来也是要出人头地了,还真是巧啊,您真的是福音!”
“过奖过奖了……其实我也不是鬼龙门家的直系子嗣,我只是——”
“哎呀,瞧您说的,鬼龙门家因剑术闻名大陆,您不是直系,想必也是很有能耐的吧!”
“唉——还行吧。”
“我还怕您这看起来冷静稳重的,一会儿做助祭可能下不去手,看来我们今天的帮祭可以休息了哈哈哈!”
粗犷的笑声中,鬼龙门夏尔喝光了杯子里的诺松酒。他瞟了一眼和孩子们一起围住报童的门口的少女,眼神显得有些动摇。
“对了,福音,您刚才是有什么话想说来着吧?”
“啊,那个,要不还是算了——”
“您是我们开祭日必不可少的贵宾,这小镇子为您做点什么都不在话下的。别不好意思,说说吧,有什么要求,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会给您办咯!”
“那——”鬼龙门夏尔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空了的酒杯,说道:
“能不能给我一间房,免费住两个星期,我这盘缠有点儿——”
双松镇铜珀锣沉重的声音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礼炮声。孩子们手牵着手,拉着少女奔出了屋子。在开祭日的礼炮声中,少女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致以我们最高的敬意,愿丰饶女神保佑一切——Pleispii’aa……”
深思中的鬼龙门夏尔只听清了主祭的最后一句话,身旁的少女拽了拽他的衣袖,才把他拉回现实。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飘扬的祭旗让他想起来了自己现在身处祭场,可是他却不怎么记得一路走来都发生了什么。镇长模样的长者还在他身边没完没了地说着,他却一直想着外人不可能知道的问题,想到出神。
但是,免费住了人家的屋子,怎么说都得把该干的事干了吧。
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他精神了许多,他对着少女笑了笑,说道:
“没事,等这边完事了,我们回去吃顿好的。”
“耶!”
在少女充满活力的呐喊声中,夏尔走上了祭台。
“对不起……我听说,双松镇的开祭日,是要杀牛的啊……为什么换成了这个东西……”
鬼龙门夏尔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印象中,本该是助祭执行杀牛,然后镇民分牛肉的仪式,结果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是古拉长毛兽啊……”
古拉长毛兽是生活于西海无领峰平原的大型脊索食肉动物,成年体长甚至能够突破二十六米,但是健壮的四肢却让巨大的身体仍然保持灵活,和巨大的身体显得不太搭的小小的脑袋,其下是长长的伸出嘴的獠牙,从头顶沿着背脊延伸到尾部的白色鬃毛是它最明显的特征,当然,还有极具攻击性的四肢利爪。
“啊,我刚才应该有给您解释过吧,”主祭走下台子,笑着说道,“因为牛的话,实在太小了,镇民一人分一口都不够仪式完成的,就算要充个样子,我们还是想要尽善尽美。”
“所以……你们就把诺尔维斯坦的开猎日习俗混合进去了?”
“唉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对于这个镇子人的大度和自在,鬼龙门夏尔有点感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不过,你们镇子能猎到这么危险的食肉动物,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吧。”
“赏金猎人打长毛兽的价格确实很贵啊,毕竟这东西从肉质到牙,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啊,我们这个镇子啊,请不起的。”
“那你们是怎么打倒它的?”
“镇子几个年轻人在城里读的猎人学校,战斗的话也算是有点精通吧。一开始说想试试今年的开祭日换长毛兽,他们还有些害怕,但是精心布置了陷阱,打起来还是很轻松的。这几个年轻人正打算来年出去接接委托呢!”
“古拉长毛兽可不是非专业人士就能搞定的……你们镇子这几个年轻人,有没有考级啊?”
“有啊,虽然才都只是二级猎人,但打倒了长毛兽,应该说是有七级的实力了吧哈哈哈!”
听到这些话,鬼龙门夏尔感到一丝不妙。他赶紧仔细地看了看长毛兽尸体的刀口,但是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他想看到的细节都被血迹遮盖住了。
“别担心!它已经断气了!仪式就只需要您拿着祭刀,象征性地捅一下就行了。”
无视了主祭的话,鬼龙门夏尔急忙走上前去,用手扒开颈部刀口的鬃毛,紧张地观察起来。
“唉福音!祭刀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