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须速战速决,直接开棺查验缔约信物在不在里面。不顺利的话,什么都别管,直接跑。”
稍微慢上一步,就有可能得和手持巨剑的镇界骑士直接交手,而碰了它苏醒的墓地,被追出去几百米也不是不可能。
随着艾拉递来的探测仪上的反应越来越强烈,阿图尔在通讯中提醒队友放慢速度。他打开匿踪之炬,悄悄地行进。
幸运的是,这里确有一具被打开的石棺。从石棺的样式来看,应该正是他们需要找的那个。
不幸的是,这里有十来个蹲或坐在地上,沮丧地双手抱头的复生者。
从装备上看得出来,他们不是那些盗墓者,而是某个早已覆灭的军团的士兵,武器上刻着早已被遗忘的标志,腐烂的盔甲上也满是伤痕,但胸口的那个格外触目惊心。
“很显然,一场可悲的失败,他和部下都被埋在了这里。在古代的时候,战场上,有身份的人才有下葬的机会,其他敌人最多草草掩埋。只不过镇界骑士可不会那么沮丧,我们是虚境的利刃,永远战意高涨。”
靠的太近就必定会被发现,同时面对两个敌人的话,难度就会翻上一倍不止。阿图尔需要队友的支援。
“如果这时候有个精于潜入作战的人就好了。”他在心里抱怨。一个合格的无踪行者可以让眼下的麻烦少掉一大半。
但此刻的火力支持也足够解决问题。随着一声令下,弹丸和奥术魔法同时到达。
在此之前,伏在最边缘的那个倒霉的家伙已经被从背后一剑刺穿。
阿图尔惊讶地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就这样趴在原地。他们甚至没有反抗。
亡灵们带着生前的最后一部分记忆醒来,那这些人的遭遇看来也可以推测出来:血战失败,投降后被杀死,或者干脆是战斗到最后,绝望自刎。
对于战败的恐惧已经摧毁了他们的勇气和信念。哪怕死而复生,也没能让他们从恐惧中摆脱。往日的英魂,究竟是遭受了何种的创伤?
在阿图尔挥剑砍下第二颗头颅时,终于有一个身形格外瘦小的复生者,拿着金属圆盾和短刀迎了过来。这样的装备在崇尚披坚执锐的古代只能算得上是潜行者。然而讽刺的是,在这群崩溃的战士中间,最先起身战斗的确实是个潜行者。
其他复生者们仿佛是看到了救星,趴在地上的他们将双手托起,魔力朝着那个还打算战斗的同伴汇聚。他们复生之时,被地脉当作了一个在整体,魔力在他们当中流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第三级力量中游的水准,甚至单看魔力,比你还强一点。”
但弱点也更加明显,他离不开那些同伴的支持,移动受限。而且,复生者终归只是一副骷髅架子,怎么可能和战意澎湃的血肉之躯相比。
大剑对比短刀的优势就是大开大合,在靠近之前就能把它砸得除去举盾招架之外毫无还手之力。然而失误总是会有的,比如眼下分心了的夺灵者。
古代战技当中,把握对方的失误并予以针对至关重要。
盾反。
小盾牌更适合抓住恰当的时机,打断长兵器的凶猛攻势,然后在这个空当里重创敌人。阿图尔应该庆幸对方既没有余力追击,也没有拿一把长柄武器。否则他定会被直接捅穿。
夺灵者趔趄地后退了几步,在缔约者的嘲笑中爆发魔力还击。
队友支援的弹丸和法术为他争取到了机会。
一脚踹开举起的盾牌,然后是凌厉的追击,这下子可没有什么低级错误了。全心投入战斗的阿图尔爆发的力量让对方疲于招架,最终长剑贯穿敌人胸口。
接着,第二个复生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茫然许久,举起了长枪。夺灵者从第一个复生者身上抽取着魔力,来强化自己的下一轮攻势。
察觉到问题所在的科考队员也将目标转向尚未起身的复生者们。
在镇界骑士赶来之前,必须解决这场战斗。所以不管是什么激进的战术都必须用上。
剑刃碰撞,枪弹与法术交织。当最后一个复生者未能起身就被斩首之后,夺灵者终于松了一口气。
抽取被害人的魔力并不是个轻松的活儿,驳杂的力量必须立刻消耗掉,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负担。刚刚掌握夺取魔力的技能的阿图尔尽力维持着节点对身体的控制,并将那些夺取的力量全部消耗掉,这对他而言是个负担也是种锻炼。
他大口喘着粗气,朝着被打开的石棺走去。
秘银打造的项链上,深红色的血珀通明透亮。血珀,也被叫做虚境的引路石。
“真走运。”
拉泽尔没有掩饰心中的激动。
两个世界的力量在哪晶莹剔透的血珀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