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又紧接着道:“在灭火时,火势不灭反猛,属下怀疑,这走水,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
宋顗尘并不惊讶,颔首吩咐行风:“查,尽快。”
“是!”
行风走了之后,宋顗尘沉着脸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最后长叹一声,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谢安。”
“主子?”
“唤赵卓回来。”
谢安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那边……”
宋顗尘想了想,道:“再让阎知府派多几个人跟着秋雪。”
“是。”
谢安应下,便要领命去办。
“等等!”宋顗尘又突然出声叫住他,转身去拿了一副卷轴出来,交给谢安,“让阎知府交给在城门驻守的官兵。”
谢安看了一眼卷轴,瞬间明白,双手接了过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谢安出去没多久,这座府中伺候的下人忽而来向他禀报,说是大门外有人闹事。
宋顗尘彼时刚打完一套拳,正在用早膳,闻言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因何闹事?”
“说是……”下人知道这是阎大人都惧怕的贵人,因此自己更不敢得罪,小心翼翼地回道:“说是要替阎良少爷……鸣不平。”
宋顗尘放下筷子,用巾帕拭了一下嘴角,“知道了,退下吧。”
来人弯腰退了下去。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没有功夫理会,自会有人前来处理。果然,没多时,便有官兵将门外闹事的人都清理了干净。
赵卓也在此时赶了回来,一进屋便朝宋顗尘行礼,“主子。”
“嗯。”
赵卓站起来,“主子让属下赶回,可是有何要事吩咐?”
宋顗尘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安静了半响,他才问:“可有消息?”
赵卓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厌厌姑娘,摇了摇头道:“属下无能。”
宋顗尘点点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转而吩咐,“那边我已让阎知府加派人手搜查。你先去,查一个人。”
“谁?”
“阎坤。”宋顗尘看着他道,“我希望,你能带回些有用的消息。”
***
当日头升至半空,饥肠辘辘又焦渴至极的裴迟桑终于找到了一条从山间流下的溪水,她抱着小棉袄,拖着沉重却又欣喜的步伐奔向小溪边,将小棉袄放在草地上,自己匆匆洗了手,再掬起一捧水,先送到了小棉袄嘴边。
小棉袄的叫声愈来愈微弱了,裴迟桑很害怕它会死。
但幸好,它还会自己喝水。
粉嫩的舌头卷起水喝了几口,小棉袄似乎恢复了一些,晃着脑袋慢悠悠地爬到了她的脚边。
裴迟桑很高兴。
她一连灌了好几口水,可肚子似乎更饿了。
她和小棉袄在溪边休息着,只感受到排山倒海的饥饿和疲惫,坐在地上恨不得再也不动了,但她潜意识里知道,再坐下去,只能等死。更何况,她还没有见到哥哥,现在又有了小棉袄,她必须要走出这片山林。
裴迟桑努力站了起来,抱着小棉袄,一人一幼狼,顺着小溪一路往下走,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看到日头又慢慢暗淡了下来,裴迟桑心里开始恐惧,抱着小棉袄,身子瑟瑟发抖。
“小棉袄。”裴迟桑喃喃细语,语气无助又满溢着悲伤,“我们要死了吗?我们肯定是要死了……”
说着说着,她开始哽咽,“对不起小棉袄,要让你跟我一起死了,呜呜呜……厌厌好饿啊!厌厌不想死,呜呜呜……哥哥,你在哪里啊?”
小棉袄也在她怀里嗷呜嗷呜地叫着,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也在为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而哀悼。
裴迟桑一面哭,一面走,泪水模糊了眼眶,差些让她绊倒在盘曲出来的树根上,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再睁开眼时,她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家亮灯的房子。
她差些以为是出现幻觉了,闭眼再睁开,那房子依然在,而且在她面前,便是一条她只要迈出一步,便能踩到的宽阔道路。
裴迟桑欣喜若狂。
亲了小棉袄一口,“小棉袄,我们不用死啦!”
小棉袄:“嗷呜~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