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不愿与谭子蹊争执,但也不想改变她自己的立场,无奈之下背过身去,“先生病体未痊,明日不必来朝了,朕遣沈御医随你一道回府,且好生将养几日。”
谭子蹊望着清寒背影,知道再说无用,只得叹息离去。
……
天刚擦亮,伴随着太监尖声唱和,群臣往皇御大殿议事,早朝开始了。与此同时,一场即将震惊朝野的乱民暴动也拉开了帷幕。
朝晖门前,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相互搀扶而来,人流陆陆续续却不曾间断,不到一炷香功夫,这里已是黑压压一片。他们是逃荒而来的难民、是永宁城内的花子、是穷酸的书生……千人千面,但无一例外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甚至脸上疯狂的神情都似一个模子印出。
不知谁喊了一声“大伙冲啊,狗皇帝不给咱们留活路,咱们就砍了狗皇帝的头!”骚动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饿死是死,谋反也是死,咱们就算是死,也得让那女娃子皇帝偿命!”
“冲啊!”
“杀!”
“拼了!”
……
一时间,男人的吼声,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泣混成一片。他们不顾一切的向皇宫里冲,甚至不在乎羽林卫手上明晃晃的刀剑,他们太饿了,这座黄金打造的金宅子里有吃的,这便够了,能吃顿饱饭便够了。
人影攒动中,一位面色黑黄的农妇怀抱一婴儿,婴儿咂着农妇裸露在外的黝黑ru Tou,不时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但是干瘪的的ru fang却无法如愿流出甜美的奶水,因为饥饿妇人早已产不出ru zhi了,她知道她的孩子要死了,但她没有哭泣,没有悲鸣,只是面无表情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这世道,死亡已是最平常的事。
乐施带人赶到时,朝晖门守门们已被一拥而上的乱民撕成了碎片,碎肉在空中肆意飞溅,鲜血流了满地。乐施浑身一震,眼神瞬间锋利无比,他知道暴乱染了血便再也止不住了,他的责任是守卫皇宫,于是——
“杀!”乐施沉声下令:“凡踏入朝晖门者,皆以谋逆论处,杀无赦!”
惨剧开始,冲进朝晖门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当杀人如杀猪屠狗般简单,羽林卫们手中的刀再没了犹豫,不过半个时辰,朝晖门内的尸体便堆积如山。尸山镇住人海,暴乱结束了,那些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百姓都被送到了刑部大牢,等待他们的将是余生无止尽的酷刑,或许一开始,命运就只给了他们两条路,死或者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