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顺州很顺利,在随州与顺州的交界处,他们碰到了来接应的人。
入了顺州,又赶了近两天的路,终于到了顺王府。
作为女眷,江栖迟被人带去了一处空院子,薛定则跟着卫潜一行去拜见顺王。
接下来连着近半个月,江栖迟都没有再见到他,少有人至的小院里,来来回回都只有山竹、小喜、薛茂跟她,江栖迟安分的待在院子里,直到有一天,路过的下人说起:“王爷准备攻打抚州了”。
江栖迟站着院墙下,仰头看墙那边探过头来的花枝,她看了很久,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她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今天,是顺王点兵出征的日子,薛定在其列,江栖迟远远的看着他,等他们开拔,她便悄悄混进去了。
江栖迟使了点障眼之术,半点没有惹起旁人的怀疑,行军两日过后,最后在抚州城外停下脚步。
入夜,顺王召薛定等人入营商讨,商讨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定下了战术。
江栖迟坐在树梢上,隔着密密实实的树叶与浓稠夜色往那边看,冷不丁的跟出来的人对上了眼。
江栖迟垂眸,不着痕迹的避开。
薛定盯着那边立着的一棵老树瞧,跟在他身后出来的人疑惑询问:“怎么了?怎不走了?”
薛定说:“没事。”
他朝跟出来的人点头示意,然后大踏步走了。
营帐前停留的人很快都走了,江栖迟无声无息掠下树,一阵风似的从站岗的小兵身边飘过,钻进了不远的小树林里。
江栖迟打算进抚州看看,以便在事情有异的情况下方便应对。
入了树林,江栖迟速度就慢下来了,她的身形在黑漆漆的林间晃动,刚下一处山坡,她的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
薛定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扶着一侧的小树,他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江栖迟,隐藏在黑沉夜色下的眼睛里,盘旋着剧烈的风暴。
江栖迟眨眼。
她想到了很多,譬如我打算去投靠谁谁,只是路过这里之类的,但最后,她选择了坦白。
“去抚州。”
去抚州做什么?
江栖迟不等他问,已是十分上道的回答他了。
“做卧底。”
哦,了不得了,陈大姑娘,薛陈氏已经不满足只摆脱柔弱形象了,她现在志向远大着呢!人要做卧底!人要建功立业!人要……
薛定深呼吸,他烦躁的朝她吼:“滚回去!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战场是那样好玩?你回去,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否则……”
“否则休了我?”
江栖迟轻笑。
薛定呼吸一窒,连心跳都停顿了两下,他死死咬紧牙关,放在树干上的手狠狠攥紧。
休了她?
不……
薛定拒绝去想这个事情。
没法待了。
这个地方没法待了。
薛定想走了,他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