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如果有一些后发生的事是虚假的，它只是看上去像为前者做了说明，人们的认知就有可能被误导了。”范歧抛出了一个可能性。

“就好比这封杰克的来信，人们的认知里有三起案件，但是因为苏格兰场的隐瞒，大家并不清楚情况，会误以为都是同一手法的开膛案件，也不清楚凶手已经落网了”，老板接着说，“这时候有一个或许对此事有些知情的人冒充了凶手，并自称杰克，向报社发了这封犯罪宣言，大家肯定都会以为他就是真正的凶手。”

“BINGO！正是如此！”范歧向老板比了个大拇指，“而最后历史上流传的就会变成一个名为杰克的开膛手犯下了这些连环案件。”

“但是事实也许是我们经历的这样，从某个时间段开始，大家假想中的凶手其实早已经换了人。”老板点点头，饶有兴趣地说。

“先聊聊动机吧？他除了背负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罪名之外，似乎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而且这做事的手法又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亚当斯那帮人的作风，总觉得太粗糙太随意了。”范歧摸了摸下巴，猜测道，“要说这是愉悦犯倒还合理些，他如果冲着这样做很好玩很酷的心理，那还真有可能有这种人存在。”

“这谁知道呢？千万不要试图理解和代入犯罪分子的想法，否则你自身的原则和底线也会被模糊和同化。”老板摇摇头。

“好好好，那先不谈这个，”范歧换了个话题，“我对他信中的几个说法比较有疑问。第一个是他说他的指纹是蘸着温热的鲜血印下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有新的案件发生了？”范歧对信里的某些说法抱有疑问。

“或许已经有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遇害了，只是目前还没有人发现。”老板喝了一口水，神色凝重。

“还有一点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快来找到我吧，终结这场无聊的梦魇。这句话怎么感觉是说给我们听的？与其说是给苏格兰场下战书，倒不如说是给我们两个入梦的侦探下战书。想离开这场无聊的梦魇吗？只要你们能抓住我。”范歧的神情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敌人挑衅了一般，“难道会有跟我们一样的人进入这场梦，只是他扮演的是凶手的形象？这还真是沉浸式多人竞技解谜游戏。有人扮演鬼，有人扮演抓鬼的桃太郎。”

“不知道，但是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也许真的只是你多想了，可能就是字面意思呢？”老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康纳这家伙似乎有点把柄在我手上，我应该可以利用这些逼他给点有价值的线索。”

“什么把柄？”范歧有时觉得老板在人际关系处理方面确实堪称一流，他能很快地融入角色，利用现有的条件混得风生水起。

“咳咳咳，小孩子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老板看向别处心虚的吹起口哨。

“我觉得你有的时候给人一种，哟你这人还是挺有能力的，怎么现实里就在巷尾经营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闭了的小酒吧？有些时候明明可以做点什么，但是还是躺下什么都不做混日子更爽。”范歧对老板能力和行为上的割裂感表示了疑问。

“你懂个屁，这叫大隐隐于市。知道参禅的三境界吗？我已经到了看山还是山的最高境界了，高度不同，你不理解也很正常。”老板不再搭理范歧。

“你这人倒是把混日子说得还挺冠冕堂皇的。”范歧想了想自己其实也跟他没多大差别，笑了笑也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