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听得实在忍不住，笑得快要低在桌面上，说道：“你说的是我小的时候吗？你换一个比喻好不好，我不喜欢像水仙，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秀气那一种，应该是……”

“糖月。”

一种白玫瑰，高贵典雅，纤尘不染，极尽梦幻。

江依依还不满意，觉得过分，认为自己远远不是那样好的，就说道：“那我自己申请，我想要是温彻斯特大教堂！”

楚陶然眼中眸色忽然璀璨，气不过地把她碎发又重都散开了，在指尖轻擦，说道：“你又看到我在院子里种的新玫瑰了吧？现在又往院子里乱跑了，之前坑坑洼洼了几处没填好，你崴了几脚，现在又都不怕了？”

“哈哈哈，我可特地去查了呢，inheseraheral，1988年才培育出来的，花苞或者开花的时候会有一点粉色，但全开后就是纯白色的了，你可一定要维护好，我打定主意要好好看这神奇的白玫瑰的，到时候邵思琪要是有找不到好背景了，就在咱们这院子里给她搭个棚子，跟她收钱。”

这时那位老人端着送来了几碟米糕，所用的器皿同样是成套的玲珑青花，上面角落里装饰着几样时下水果。老人临走时还不忘嘱咐楚陶然有事就提，真像把他当成了来这里找回忆的旧时老顾客。

江依依想想又觉得不忍心，人家那年纪摆在那里，她心里觉得欺瞒不合适，就赶紧叫住老人，又加上了一道蛋炒饭。

那老人却匆匆一回头，自然而然拍了拍江依依的手背，说道：“来了就好，快闭店了，也是缘分。”

江依依怔忪一瞬后，心中忽然有了其他感慨，这样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怎会看不出青年人的真假，楚陶然看起来也不过就只是青年人的岁数，又怎么会成为一位旧时老顾客呢？

老人从来都知道，只是喜欢这游戏罢了。

她吃了半块最经典的桂花口味，长方形的一小块，白糕松软，米香浓郁，但中间加的蜂蜜桂花酱，确实是过于甜腻，即使是她这个爱吃甜的人，都不禁喉咙起腻。

楚陶然把她手里剩的半块给换走了，转而代之的是一块红枣口味的，江依依吃时却还觉得甜，他就又给了个核桃口味的，江依依又觉得稍有些苦，最后这一份里还有个南瓜味的，江依依觉得这个最合适，香糯合口。

“传统糕点就是比较甜的。”楚陶然说道。

“我以为你只对西式甜点有研究。”

“其实都有共通之处，看明白一处，其他就也变得不难么难以理解了。”他说，“马卡龙也很甜，但可以调整口味，或者”

“后来到市大来之后，你成长了些，像带刺的路易十四，神秘又高傲，不管旁人如何，你先亮出自己的锋芒，在穿着上都个性十足，引人注目，又不屑于理睬这种瞩目，不吵闹不喧嚣，静立就不可忽视，有那种潜藏着的侵略性，可现在你就像米开朗基罗了。”

“那种很大的，有柠檬香味的黄色玫瑰？”她脑中把花园里的植被都过了一遍，“那我们家还没有，楚老师你有时间快安排一下，我看画家的副业应该一般都是园丁。”

楚陶然过来捏她的脸，说道：“又要讽刺我这个，这可是你以后大好的采访素材，问到您先生一直以来的积累方式，夫人您就可以好好聊聊我的园艺创作。”

“没什么好聊的，我先生水平一般，也就乱糟糟的几丛野花野草。”

“有没有你这样的，几个月前还拿着我的腊梅花到处插瓶，当时边插边夸我，现在我就成水平一般了。”

江依依含笑吃起米糕，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