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陶然低头轻笑一声,去到她那边拉开藤椅坐下,斜倚着将她打量一番,似在欣赏某样珍爱的收藏,心情极好地说道:“指甲也太丑了,单色都涂不好,耐心太差。”
江依依洗指甲的动作一停,抬头瞥他一眼:“不关你事。”
“我给你画。”
“不用,哪敢劳动楚画家。”
楚陶然只管望着她莫测一笑,忽地抚上她耳畔,倾身拉近,咬住了她口是心非的唇。
“也不是十分劳动。”他淡笑说。
江依依往上看看,抬起食指按了按楚陶然近在咫尺的唇,揶揄说道:“楚先生,你可真是好哄。”
楚陶然把她的手拉下来,在眼前看看,把桌面上纷杂的各色指甲油瓶都揽到了自己身边来。
“我给你画指甲,你给我看课程论文。”
“我就知道,不可能,论文早就没了,多少年了都,我电脑都换了好几个了。”
“那你把电脑给我,我找。”
“哎呀,我那时候写的论文真是小学生写的,很菜的,参考文献的页码有一大半是瞎编的。”
楚陶然又不应声了,低头专心在她指甲上勾勒,江依依看他这反应,知道这人肯定是打定主意要亲自翻她电脑了。
“楚陶然,我觉得你这人很幼稚。”
“你是拿我和有些……输了棋就连晚饭也不吃的人比吗?”
“是你偏不让我!我就差一步,你让我一步就吃不了我的炮了!”
“我以前让过你,然后你就会一直和我下,一直赢一直下,一旦输了就生气。”楚陶然换了一支小号笔,“我也不知道像你这么成熟这么不幼稚的人,棋品怎么会这么差。”
江依依把他看了一会儿,猝然醍醐灌顶:“所以你宁愿和小白下棋,就是不愿意和我下?”
楚陶然看她一眼,没说话。
江依依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抽手后仰在了椅背上。
楚陶然默不作声地探身把她的手重新拽去眼前,继续填色。
“你猜我当初论文里评论的是哪幅?”
“大当年开鉴赏课的是陶教授,她最喜欢蒙克。”楚陶然头也不抬道,“呐喊太出名太普遍,所以你估计是选的吸血鬼,1893年,石版画,奥斯陆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