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放着这屋里热热闹闹的喜酒不喝,拉着我一个糟老头子来这门外的就楼里花着银子喝着薄酒又算是个怎么回事?”瑜州城城主府外的一个小食肆摊子上,牛柳扭与刘景卿对坐在一张矮脚小木桌旁。
小桌上放了一小碟切的极薄的卤牛肉,又放了一碟油光锃亮的花生米。两人的手里各拿着一只青花粗瓷的大碗,碗里各是装着一半的酒水。
牛柳扭拿起酒碗凑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不由得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酒水怕是只有水了吧?哪里还能闻得到多少酒气呢?
“这酒将就着也能喝的。”刘景卿满不在乎的看了牛柳扭一眼,顺手拿起前面碟子里的花生米丢了几颗扔进嘴里。
“什么?”牛柳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刘景卿,“你这几年难道是被侯府克扣了吗?这样子的酒水也是人能喝的?”
“酒水酒水,不是酒就是水呗。只要是吃不死人,哪个多一点又有什么所谓呢?”刘景卿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着话。
“我看你是有些不正常了。非要从那个好吃好喝的城主府里出来,却又不带我去个好地方,就在这里便是要大发了我。要不是念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以为我能和你废话到现在吗?”
“嘿,我也就是想着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也就是你肯陪我出来喝这几杯淡酒了。”刘景卿歪了歪头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牛柳扭,嘴角浅浅向上一钩,扯了个弧度道,“来来来,这碗里的酒快尽了,我与你再添上些许。”
“你自己多喝点吧。这酒喝着着实没什么意思。”牛柳扭白了一眼道。
“唉,我说你年纪大了,竟是连这酒水也要喝些口味重的才觉得好。岂不知入口清淡些也是能品出个其他与众不同的滋味的。”刘景卿说着捧起面前的大碗又喝了一大口酒。
这大碗十分的大,刘景卿将碗捧起来后便只能露出一双极为好看的的桃花眼在外面,其他的五官都被掩了个严严实实。
刘景卿仅露出的一双眼睛斜斜往上一挑,牛柳扭顺着刘景卿的眼神微微侧了侧身子,也捧起酒碗斜斜看了上去。
刘景卿眼光落下之处是路旁一颗极大极壮的大树的树冠上。
这树的树冠很是繁茂,虽然树干是在城主府外面的街道上,但是这树冠却有一大片伸进了城主府的庭院里。
刘景卿与牛柳扭两人现在是在城主府后门的一个小摊子上喝着酒,聊着天。这极大的树离着他们不远不近,便只是一抬眼的距离而已。
“七杀?”牛柳扭薄薄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睛里瞬间精光一闪,“怎的他也来了?难不成侯爷知道了什么?”
“侯爷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如若不然哪有这七杀来这城主府门檐上蹲着的道理?你我都知道的,绛侯府,灾星九动,必杀之。”
“这一场好好的喜宴是要杀人了吗?”牛柳扭轻声道。
“你出府的时间可比我晚些。你出来的时候,侯爷可曾说些什么?”刘景卿道。
“并未提到任何有关于十七公子的事情。只说了要一路上好好关照好云熙郡主罢了。”
“好好关照吗?”刘景卿笑了笑,“怕是一路生一路死的关照吧。镇远将军也算是一心为国的忠诚,此番两家联姻我一直有些想不透。若是你与七杀都跟着过来,倒还有些能说的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