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知道此事怕不是那么简单,但此时若是做什么,未免有些打草惊蛇。
“公子是本地人么?”白清欢秉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向少年套起了近乎。此时的少年好似又回到了刚才那温柔似水的样子,彬彬有礼的回答道:“在下戴月行,是城东白竹巷旁一位制伞的。”
白清欢看了一眼戴月行手中的伞,伞面用的纸质地看着很是轻盈,一朵朵盛开的红色海棠花好似乱了白清欢的眼。如玉的伞骨感觉有些冰凉,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冷。
伞柄下金色的铃铛随风轻晃,发出的叮铃声好像透过人的耳朵,直直响在人的心上。
有些悲伤和凄凉。
少年缓缓的向前走去,白清欢好似也陷入了回忆里,只默默的跟上。好一会白清欢才回过神来。看向前方独步而行的戴月行。
白清欢想她并不讨厌他,最初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白清欢就觉得那应该是一个温柔似水的样子。
虽说常常用温柔似水来形容女子,可白清欢觉得。戴月行本就应该是那样的才对。
只是独步而行的他更添了几分悲伤。清欢跟着戴月行默默的向前走去。而此时,一缕淡淡的红色烟雾正从清欢手中溢出,向那少年行去。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样子,白清欢突然停了下来。
“戴月行。”白清欢叫住了还在前行的少年。
少年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望着白清欢。此时的戴月行依然是那翩翩的少年,只是嘴角的笑早已消失不见,看来是“离泪”起作用了,离泪是烟蛊炉的炉芯,最是能勾起人心中最悲伤,最难以忘记的往事,当时宫徽就是用了这离泪,让白清欢陷入了梦境。
白清欢轻轻的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戴月行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缓缓说道:“白竹巷。”
“去做什么?”白清欢继续问道。
戴月行看上去有些难过,又有些哽咽,沉默有了一会才回答道:“回家。”
清欢一怔,“回家”。她早已经不记得家是什么样子的了。猛然的,白清欢不想问了。她能感觉得到,他们可能拥有着相同的悲伤与执着。
把自己最深处的痛苦血淋淋的再一次展示在眼前,那种痛苦到现在自己依然都还深深地记得。
清欢觉得如果在问下去的话,戴月行说不定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白清欢复杂的望着戴月行,终是把离泪收了起来。
“呵,呵呵”白清欢轻笑了一声。戴月行的眼神也随着笑声变得清明。
看着咯咯笑着的白清欢,戴月行有些疑惑。不知道怎的,白清欢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戴月行的眼前看着他低低的说到“公子送我回酒馆吧。”
正在此时,四周的景色以极快的速度变换着。转瞬,街道上就只剩下了白清欢和戴月行的身影。
而此时,天上血色满月的颜色却在逐渐减弱,正在往下弦月的时间流逝着。
“果然。”看到变回来的街道白清欢了然的说到。
“忘忧酒馆这一任的老板娘虽然是个姑娘,但与前几任的酒馆主人似乎不一样呢?”
他的声音依然很温柔,但却多了几分诧异。白清欢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戴月行究竟是谁。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戴月行看着只是一个少年,恐怕并不简单。
满月已经消失了,血色的光芒也消散了。弦月的银色光芒照射到忘忧城,让整座城池显得更加清冷。
戴月行望了望天上的弦月,然后缓缓向白清欢走去。把手中的伞递给了白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