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经过，我也并不知晓。但是我却知道，浅黛绝对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况且，她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点倒是与陆染月不谋而合，“愿闻其详。”

“浅黛才来的时候，我们都猜测她的出身非富即贵，至于为什么被卖到了这里，却是不知晓了。有一点桂姨没撒谎的是，她确实对浅黛不错，是想要将她打造成花魁。除了容貌出众，浅黛在其他方面诸如琴棋书画之类也都堪称精通。桂姨奇货可居，并不打算一开始就让浅黛接待客人，起初只是让她遮了半脸、露出眉眼，在一楼大堂内谈曲子，等到她名声起来后，客人连在一楼听曲子的机会都没有了，若要听曲子，需单独付钱给银子，那时候那些公子们为了听她一曲，一掷千金的可不少。甚至还有赌，谁能最早一睹芳容。”

“桂姨靠着浅黛赚的盆满钵满，成天脸上堆着笑。可是这情况没持续多久，浅黛就死了。直至她死，都没有真正接过客人。是以，她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自杀。况且她在过晴楼地位高，虽说有姐妹嫉妒，但她真是那种满不在乎的人，就是那种，我们争相抢夺的东西，她轻而易举到手了，却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她也不会因为受排挤而自戕。”

“我记得她自杀前的三天，还在跟我说，要想办法瞧个有背景有魄力的公子赎她出去，她要借此脱身。既然有此打算，为什么会自杀？”

“既然她不是自杀，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会死？”

陆染月断定凤凤知道不止她方才所说的那么点推断。

凤凤深吸了一口气，“姑娘您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知道浅黛的死因？我现在知道你们是姐妹，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您的立场。”

“这你尽可放心，我与她的感情很深。追查她的下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她真是为人所害，我必不会放过害她之人。”

“好，我信你。”或许因为浅黛，凤凤对陆染月天然地有一丝好感。

说到底，凤凤虽然做了这行，却不是复杂阴暗的性子，才这么容易相信了陆染月。陆染月才因此有机会得知那个颠覆一切的真相。

“姑娘千万不可将我今天找你的事情，告诉你的话透露给别人，否则，我的下场可能就与浅黛相同。”

“你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至于她，乃是我的心腹。你也不用有任何担心。”

凤凤点点头，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

“浅黛出事的头一天，也向昨天那般，从外地来了几位客人。为什么说像昨天那般，因为听您与几位同伴讲话，我立即就想起来，那几位客人与您的口音相同。想必，其实那几位客人便是与您来自同一个地方。这是我昨天才想到的，却是后话。”

“那几位客人出手阔绰，一来就点名要浅黛表演，因为那天浅黛另有客人，又因为桂姨想抬价格，并没有同意，出人意料的是，那几位客人没有过分纠缠，像是怕过于引人注目，桂姨两翻拒绝后，他们就走了。我还记得，桂姨很懊恼，没想到常规的抬价格的手段，客人竟然不懂，早知道就不抬了，损失了一大笔钱。结果她没懊恼多久，第二天，那帮客人又来了，可给桂姨高兴坏了。”

“因为是这样，浅黛虽然容貌才情出众，很多人都慕她的名，但是出得起天价的也不是时时有之，所以桂姨才有这样一番反应。总之那帮客人来了以后，桂姨没犹豫，当即收了钱。事情就出在这里。那帮客人进去了很久。按理说，姑娘们招待客人的时候，不管只是听曲子，还是做什么别的事，都不应该再有别的人在场了，偏偏那天桂姨不知道怎么想的，怕浅黛招待不周，于是又去门口询问，这一询问，就听到里面似乎起了争执。”

“这种情况，她果断冲了进去，这一进去，就一直呆在了里面。后来客人走了，她还没出来。等我们有事不得不进去找桂姨时，才在房间里发现了脸色撒白瘫坐在地上的桂姨，与悬挂在白绫上的浅黛。”

“浅黛就这样死了。”

“事后，缓过来的桂姨悄悄处理了浅黛的后事，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逼我们发毒誓，什么都不准说出去。”

“即便如此，我们其实都清楚，浅黛不是自杀，她的死与那帮客人必然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