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客人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为首的那个,年纪有些大,看起来至少是四十多快五十的样子,其他三个倒是年轻的,大约二十多。”
凤凤有些犹豫,再三偷偷瞄陆染月。
“还有一点……我觉得很重要,但是又不敢轻易说出来,怕会误导你。”
“没关系,你只管说,会不会误导,我自有判断。”
“……那年纪大一些的客人,眉眼之间与您、与浅黛有些相似……”
“你说什么?”陆染月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凤凤被她的反应吓到了,畏畏缩缩道:“可可可能是我看错了。”
陆染月一直站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响着她先前说的那句话,良久才坐了下来,怔怔道:“不,你没有看错。”
“你不会看错。昨天你才一见刻意改变了妆容的我,就发现了我与浅黛的相似之处,对吗?尽管我精心掩饰了。”
“那时候我问你们问题,只有你在回答时、领银钱时,没有兴奋的模样,反而眼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姐姐已经去了一年多,你还能敏锐地发现我与她之间的牵连。何况当时?”
“你别怕,我刚刚的反应是因为的确太震惊,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麻烦你继续说下去。”
陆染月努力让自己镇定。
凤凤在她的鼓励下,又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是,昨天我一开始就发现了。那个时候,我也是一眼就发现那位客人与臻月的相似之处,那种相似,不是简单的面容形状像,而是意蕴特别像,这种说,感觉很难以捉摸,但是我就是能辨别出人与人之间眼光的细微差别来。”
“或许那位客人也如您一般,画了妆容,掩去了本来的长相。若真是他害死浅黛,想必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真容……至于其他三个年轻男子,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陆染月听得及其认真。
最初凤凤说,那几人与她口音相似时,她便在猜测,可能是京都来的人。她又说,那人与臻月与她眉眼相似……陆染月心头才如此惊慌,她脑子里钻出一种可怕的猜想来害死陆臻月的,是陆家的人,且是她想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的人。
如今陆氏一族中,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唯有三人,便是陆政玄兄弟三个。但是三伯不是主母所生,长相也与两个哥哥完全不同。
这样,便唯有陆政玄与陆政巳。
是二伯陆政巳?还是她们的亲爹陆政玄?
“臻月死的时候,是几月哪天?你还记得吗?”
“去年五月底。”
陆染月点点头。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只要弄清楚,去年的那个时间,爹爹与大伯,谁来过江南便知。
其实以陆染月对二伯的了解,以及两家的关系,陆政巳的可能信很小。
可是,即便现在爹爹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已天翻地覆,她还是不能相信,爹爹在明知道臻月处境时,非但不救她,反而要逼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