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惠伸手想摸陈祎的头,无奈身高有些差距,只得转而拍了拍陈祎的后背。
然后面带尴尬地说道:“你娘去得早,本来,你身为家中老幺,应该备受呵护。可你爹我这些年读书虽然读出些了名堂,却也没多大能耐,对佛门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陈惠又叹了口气:“我老师也给我说过,让我不要管这些,可你是我儿,我又怎么能看着你被逼着入佛门呢?我不知你前生是什么大人物,只知道,你今生是我儿。有朝一日,如果你自愿入佛,我也不会说些什么,像你二哥那般,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挺不错的。”
“但,如果你是被逼着入佛门,我希望你不要独自承担。”陈惠说道这里,眼中有着颗泪珠直打转,眼眶通红,“真有那日,你告诉我,你爹我去文庙,去诸子祭坛,去人祖庙,一个一个祷告求情,我人族能有今日雄威,那也是拼杀出来,不会任由他佛门欺负。”
看着真情流露的陈惠,陈祎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强笑道:“老头子,你放心,小爷我一定给你找八九个漂亮儿媳妇,不会有那一天的。”
“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是真的信了陈祎的话,还是自我安慰,陈惠有些震颤的手,渐渐不再发抖,“这幅字是我当年辛苦搜集的书圣真迹,‘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七个字,就算你没有文气催动,也足够让你在一切阴邪鬼魅前脱身了,你要好好保管。”
“还有这,这个玉佩,你收下,这是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大伯留给我的,除了让你没有灵力也能储物外,也没有什么作用。”
闻言,陈祎便将陈惠从怀中掏出的玉佩收了起来:“老头子,你没说过,大伯还有这本事啊。”
陈祎以前倒是听说过这个大伯,据说年轻时候,不听老爷子话,跑去学了道术,后来因为士族都喜欢分散投注,所以陈惠在隋做官,而那个大伯跑去了南陈,随着南陈覆灭,这个大伯也就不知所踪了,只是知道,人还活着。
“什么本事,就会些小把戏,一点大本事都没有,脾气犟的跟驴一样。”陈惠谈到自身那个大哥,就一肚子火。
“老头子,我那个大伯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就是在南陈做了官吗?南陈那么多官,降了不什么事都没有,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回过家啊?”陈祎看着这般情况,顺势问道,以前陈惠对此都是避而不谈的。
“还能怎么回事,当年南陈灭亡,非要跟南陈共存亡,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说不定还谋划着给南陈复国呢。”陈惠没好气地说道。
“就南陈那样子……”陈祎大概明白那个大伯的固执了,除了南陈那点遗老遗少,还有几人会念着南陈,居然还想着给南陈复国。
“是啊!如今,兵灾已起,这隋室天下终将失其鹿,你那大伯肯定会趁着这个时间,想要仗着他那半吊子的鬼谷道术,在这天下间蹦跶两下。”
陈惠说道这里,一阵心烦,又叹了口气:“当初,你大伯做了些事,把老爷子气没了。你这次出去,若是有机会,能够遇见,就让他回来一趟,免得他死前都没拜过老爷子一次,若是遇不到,那便罢了。毕竟,就算是我,也不知他究竟躲在哪里。”
陈祎看着陈惠的脸色,也终究不敢再多问一句,那个大伯究竟做了什么,只得说了句:“老头子,你放心,我会的。”
随后,陈祎与陈惠一番谈话,终究是辞行了,一人朝着村口走去。而陈惠,却是看着村口出神,低声喃喃:“我又没怪你,这又是何必呢。”
随后,又在门口站了良久,终是没等来另一个想见的人,只得失落地进了屋内,关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