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倔脾气的人闹到一起,结果必定是不欢而散。
太子刚回到府上,就看到沈昭容在大厅等着,恭恭敬敬地准备好饭菜静候着。
看到太子一回来就没好脸色,沈昭容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如此,便更加小心翼翼了。
傅显现在心里有火,看什么都来气,沈昭容这副样子不由得让他想到沈醉那个老家伙,伸手推开了沈昭容,气得把酒樽往地上一砸,顿时便造出好大的声响。
沈昭容倚在地上,身体一个寒战。
只看见傅彻阔步出了门。
次日一早,沈醉和韩王同时被召进了宫,郑终一案直接由此二人处置,不必经由刑部。
这个郑终作恶多端,积压了很多案子,这次势必要彻底清查。
梁帝思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只有韩王在西南多年,不涉朝事,没有僚属,干系清白,在朝中也与太子怀王关系都一般,想来是处理这个案子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个消息在朝中不胫而走,太子和怀王都没落到好处。
沈昭容昨日受了太子的气,可终归是夫妻,也不想闹得这么僵,一下朝,便去找自己的父亲。
本来沈醉以为皇帝会介意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傅聿特地召他彻查郑终案,加之傅聿对他就有知遇之恩,这样一来,更是忠心,即便是自己的女儿求情,想把事压下去,沈醉也没有同意,断然拒绝。
这次的案子,不用刑部插手,直接禀告皇帝,更没人能从中作梗了。
韩王府内,温知故轻摇着羽扇,和声道:“昨日苏宓去了一趟柳府,今日事情便上达天听了,若是从前还在揣测她的心意,恐怕现在,她是在等你亲自上门拜访了。”
傅彻眸子暗了暗,郑重地备好礼,没声张地去了苏宅。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苏宓并没有意外,正是晚饭的点,苏宓便留了他吃饭。
“韩王估计这次这次会在京都待的久一点了。”苏宓随意地说道,不轻不重。
“苏姑娘,我发现只要有你,都有事情发生。”傅彻的眉下之眼忧郁深邃,含着不知名的意味。
“不论什么事,对于殿下你都是好事。”苏宓一笑,并不惊异他能发现自己的手笔,这本来就是故意让他发现的。
男子抿一口酒,“据我所知,泉州的知府魏复,也是你帮他出的主意吧,让他递上一份关冬的案卷,到手后伪作郑终,况且以柳京兆的性子,怎么会让这种事闹到朝廷。”
苏宓笑了笑,“韩王不是刚刚接到郑终一案,还没开始查吗?怎么现在连魏复的事情都知道了?”
傅彻冷笑一声,他这些年虽远离朝政,但是当年的眼线仍是布下了不少。
她躬身,“我的目的很简单,韩王殿下,我想拥护你。”
握着酒樽的手微微顿了顿,傅彻冷俊不禁,“我连年征战沙场,这庙堂,哪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呢?”
苏宓斜着眼睛瞟他,曼声道:“是吗?原来于你而言,兄弟暗争,父皇冷落,沙场受险,甚至母妃之死都可以不顾的。”
“够了。”傅彻厉声呵斥打断她,一饮而尽杯中酒。
苏宓恍若未闻,缓缓站起,右手随意地搭在桌角,清透的双眸直直地望着傅彻的脸,似要把他看透,继续曼声曼语,“哦,我忘了,还有公主夭折。”
“啪!”
青铜酒樽被傅彻狠狠地摔在桌上,韩王的怒气不可遏,瞋目竖眉,被人刺中了自己的逆鳞,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刺中,刹那间气场逼人,恍然叱咤风云的将帅风采。
苏宓却只微笑,不动,言笑晏晏,眼睛里氤氲着笑意,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话语含着凌厉凛冽的暗箭。
“韩王,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常年在外征战,结果对京都之事了如指掌,哪怕你不留恋于皇位,可是现在的天下,是你想象中的吗?你对当年的往事难道没有存疑吗?我既然选择你,自然已经做足了功课。”
轻轻转着手中酒杯,傅彻似乎仍有犹疑,缓缓道,“没用的,郑终一案查清楚了,我自然就会离开京都。”
“京都难回,自然也不易离开。”
“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宓唇角一抹浅浅笑意,眼眸流光溢彩,“就像你所言,一位不受宠的皇长子,我还能图谋些什么呢?”这话真的好生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