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易正打算从苏宅离开回府,属下元恪便向他通报,“宗政先生,萧太傅请您去府上医治一位病人。”
“何事?”
“温铭说府上有人烧伤严重,还望先生前去一看。”
宗政易没再多说,点了点头。
“烧伤?萧府什么样的大夫没有,看来不是一般的烧伤。”苏宓淡淡地说了一句。
宗政易披上大氅,嘱咐苏宓好好待在家,自己一人出去。
“萧兄。”宗政易伸手向萧沛作揖。
“深夜请你来也非我所愿,还请你去里屋一看。”
宗政易轻点头,移步里屋,看到栾彦躺在床上,伤口吓人,只两眼便对病情有了大概了解。
伸出手,搭在腕上,片刻就明了,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小罐子药。
“这是我亲自调配的膏剂,今晚敷用,即可消毒,病情缓解后,用栀子、黄芩、白敛煎汤以淋疮,气溜去火热毒。切勿用冷物熨之,使热不能出,烂入筋骨。”
复开口道,“萧太傅不必担心,热度已解,想必很快就会清醒。待到大面积愈合后,用大黄、地榆各三十克,榆树皮十二克,黄连十五克,乳香、冰片各十片,硇砂九克,配制化腐祛湿生肌散,小面积调敷患处,一到三次即愈。”
“多谢宗政先生。”萧沛感激地说道。
“许久不见宗政先生,医术还是无人能及。”萧致礼赞赏道。
宗政易看到这个刚刚回京的男子一如几年前,仍是风雅,“深夜前来,不便多过叨扰,先行告退。”
待到宗政易离开后,蔺之邵立马按照宗政易的法子操作起来,不免感叹道,“这宗政先生真是不一般。亏得我还是御医,论医术,苏宓和宗政先生都在我之上。”
次日清晨,怀王傅砚早早进宫。
怎料到母亲容妃还在梳妆打扮,等了有一会儿,才看见一个浓妆的少妇出来,彩绣辉煌,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流苏钗,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缎袄,下着银丝绣花锦裙。
虽然妆容精致,但总掩不住疲惫,想来一夜未睡,只好用艳丽的妆容掩饰。
原本容妃一肚子气要发,一夜过去,终究平复了些,平日里再张扬跋扈,此刻也没了嚣张气焰,仿佛被人抽了魂。
容妃按按了自己的太阳穴,妆容再浓,也掩盖不了她一夜未眠的憔悴,“筵庆楼怎么会大火?”
这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儿臣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怀王言语间透露着心虚。
“你跟我说实话,筵庆楼建造一事,工部有没有偷工减料。”容妃气火攻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怀王一言未发,容妃心里早就有了数。
舅舅娄卓那边要打点,自己的母亲用度如此奢侈,还有那么多大臣需要打点,银子流水般地花。
宫里宫外花销大,那点俸禄怎么够用,只好在这些事上搜刮点银子。
容妃心里一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怀王低声说,“建造筵庆楼的费用工部克扣了一点,殿内也只摆放了两口水箱……”
傅砚越说声音越小,偷瞄容妃的脸色,解释道,“今年大旱,从南方调水过来又要花费好多时日,我怕不能按时交差,父王怪罪下来。”
容妃听完心里已经凉透了,端着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那到底什么原因着的火?”
“还在调查,无非是宫女侍从疏忽大意引燃了火,加上整座楼易燃,又无水可引,当时百官都喝了酒,哪里能快速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