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声转过身子,只见那人俊美风流,脸如刻画,眉眼温和,有着说不出的明澈,衣袂涟涟,手中执扇,庄重低调,颇有风度。
见了他,柳如双才知道什么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见是卫王傅渊,原本想要执礼,见他打扮平常,应该是瞒着身份。
萧致礼也不多言,只是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
一行人一起上了楼,进了屋子,酒菜端上来,四人都落座。
傅渊便开口介绍道,“这位是萧致礼,是靖边侯府的世子,也是南华学宫的院正。”
萧致礼,重名于时,一时风雅胜流皆乐与之接,惊才风逸,壮志烟高。
又转身向萧致礼介绍到,“致礼兄,这是柳如双,柳京兆的千金,这是苏子衿,是我的好兄弟。”
萧致礼点点头,整个人翩翩有礼,“你们怎么会到郴州来?”
“郴州蝗灾,我们是来赈灾的。”傅渊没头没脑,一手夹着菜,话锋一转,“致礼兄,你终于回京了,太好了!”
萧致礼没说什么,“我也听说了郴州的蝗灾,怎么都到年下了,还没处理好。”
“你有所不知啊,原本朝廷拨了款,说是十月下旬才到,大家都没当回事,哪知道越来越严重,”“郴州虽不是风生殿的地界,但风生殿之人已经在此施粥赈灾一个多月了。”
“风生殿?”萧致礼反问道。
世人有谁不知道名号“帝王州”的风生殿呢?。
风生殿行事神秘,稳控江湖。传说风生殿之人全都是奇人异士,绝非仅仅武艺高强,而且还擅长占卜、医术、易容等江湖秘术,行走江湖,却不沾片叶。
即便风雅如萧致礼,从不关心江湖之事,也不免听到身边人议论。
“子衿就是风生殿之人。”傅渊边嚼着菜边说道。
此话一出,萧致礼不由地细细打量
“哪里,我也就做点打杂的活罢了。”苏子衿谦虚地说,“虽然郴州并不属于风生殿的地界,好歹只有一水相隔,我们江湖人士,做的就是侠义之事。”
“只是这灾民的安置终究是朝廷为主,江湖为辅,朝廷这么多天都没有作为,怎么能解决问题,马上要过年了,这些灾民怎么过年?”萧致礼暗暗生气。
从头到尾柳如双都没插上一句话,大家在一起也很少谈论政事,现在听说了郴州的事,心里更加无助。
京兆尹的女儿又如何,什么忙都帮不上,之前说的从家里带点银子分发给灾民的话就像个笑话,柳如双现在能懂为什么傅渊当时那么嘲讽自己了。
“这郴州城那么大,知府一年的油水随便贪一点数目便惊人了。现在却连赈灾的钱粮都要贪,在城里摆了几日的粥铺,朝廷下来的人就回京了,管什么用。”苏子衿抱怨道。
“难怪,我虽听说郴州有蝗灾,只当不严重,原来是一层一层隐瞒情况,到了郴州城才知道这么严重。”萧致礼说。
“是啊,我原本还以为赈灾结束我还可以到解愠亭耍一耍。”傅渊附声说道。
“解愠亭?我怎么没听说过。”
“就在郴州郊外,是一出极美的园林,三年前就向工部立了项目,已经竣工了。”
“我从郊外经过,也没看到什么园林,都是些荒地。”
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无妨,我回京也不着急,这些天便随你们一起吧。”
第二天一早,萧致礼就到州府衙门投了拜帖。
靖边侯府的名头震人,南华学宫的院正名头也不小,不多时,知府就急匆匆地迎了出来,款曲周至,盘飧樽酒悉端上来。
“不必如此劳神费力,”萧致礼轻摇着纸扇,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君子风度,“大人怎么称呼?”
“卑职姓魏,叫魏明……”
“呵呵,”萧致礼的纸扇停摇了半晌,才重新摆动起来,“果然是好名字啊,魏大人在郴州想来也是为民用心良苦啊。”
魏明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虽然脸色苍白,不过神情还算平静:“是‘魏紫姚黄欲占春,不教桃杏见清明’的魏明。”
萧致礼看看这魏知府,肥头大耳,油腔滑调,世故圆滑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把这首诗和他本人联系在一起,连连摇扇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