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座开窗正对着泗州城码头,只见船舶如流,店铺林立,商贾如云,酒旗斜竖,一派热闹景象。
“这泗州自古便是中原之咽喉,南北之要冲,去到京都的漕粮都要经此转运,过得几日,这里更加繁忙,真是一个经商宝地啊。”严肃与齐琰闲谈道,话语中颇有可惜之意。
“表叔行走四方,见识广博,我是第一次见这等繁华景象。”
“哦!哈哈!几日后到得京都府,那才是真正的繁华之地,盛世之都,繁华胜此地无数倍,我刚刚感慨的,不过是此地商贸繁荣,这河里运的货物到了京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我不过是感慨家中无法在此地经营而已。”
“哦?在这里设个店铺很难的吗?”
“小本经营倒是不难,若是想要做得通达京都府就难了。这里的商户多是江南商行的分号,大多都是多年的老字号,从国朝开始的大商家都有几家。相互之间盘根错节,联络有亲,互通消息,外人很难插进手来的,京都之中也不过是有几家勋贵在江南插进了手,咱们子爵府还不敢做此想啊。”
“表叔是帮着叔祖母管着府中庶务吗?”
严肃回头头看了看齐琰笑道,“我不过是不忍姑母劳累罢了,姑父与表哥都是尊贵之人,哪里能沾手这些俗务,单只依靠府中管事掌柜也不成,只得喊了我过来帮着管了几年。”
“这些年倒是辛苦表叔了。”
齐琰正想借着这个话头侧面打听京中子爵府消息,却被匆匆赶来的齐安给打断了,齐安进了雅间对二人施了礼,面带焦急之色的对严肃说。
“二爷,定下的船来不了了?”
“嗯?怎么回事儿?”
“刚老奴带着人去惠通行还了车马,惠通行的管事知会老奴,说是商行之中有变故,原定的从金陵来的船到不了了。”
“那要什么时候到?要耽搁多久?惠通行是怎么做生意的?”
“老奴也是这么说,那管事一个劲儿道歉,还赔了定银。”
“赔钱有什么用,马上就是漕运,到时候就是有船都走不了,你没说你是京都勇毅子爵的?”
“见到这样,老奴也是亮出子爵府的名号来着,那管事才暗地里告诉老奴实情,说是惠通行东主闹家务,船在金陵码头被方家宗房给扣住了,出不了金陵了。”
“这。。。。。。”听得齐安如此说,严肃也没话说了,只得吩咐齐安,速去联络其他商行,定了船再说,听得齐安已经派了长随四处打听去了,方稍微安心,放了齐安自去。
“这惠通行在京里也有买卖,府中也在这惠通行里采买物事,谁知道出了这等事。”
“表叔安心,此地船舶如此之多,再找一艘想也是简单。”
“如此就好了,此时正是货物商贾进京之时,一船难求啊,若是现在找不到船,不知要在这泗州城耽搁多久。”说完叹了口气。
齐琰见严肃叹气不过是做个样子,神情倒不显得多着急,不知道是心有成竹必能找到船,还是京中之事根本就没什么着急的。
除了接齐琰那日说了京中事务紧急,这几日,严肃从没跟齐琰提过京中紧急的到底是什么事儿,齐琰也不打听,到了时候严肃自然会露出马脚来的,着急的又不是齐琰。
两人没了谈兴,吃过中饭,各自回房歇息,齐琰昨日和今日都是坐车,虽然颠簸的厉害,可是还受得了,腿上的伤也结了痂,不影响行动了。
见得外面市井繁华,齐琰本想去观览一番,想想又放弃了,只在屋中思量猜测京中的意思,耳听得接二连三的有长随回来报说没有现船,严肃的语气也渐渐严厉起来。
原来惠通行的船舶影响的不只是齐琰这一行人,尚有其他商家人等,他们早早得了消息,早已转换他家定船。现在入京的船只,根本就没有容得下这一行人的地方,有的只是零散的几个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