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含烟也觉得有些乏,便放下书,斜斜得倚在亭阁红柱旁,微微出神休息。
而秦升则端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似乎在守护含烟身边这份宁静。
约莫有一刻钟多,含烟美眸看向秦升,见秦升端坐这一刻钟时,纹丝不动,倾国笑道:
“秦大哥,如此辛苦,不乏乎?”
秦升着迷含烟之笑,但又跳脱得快,含烟说罢,秦升便回之笑容答言:
“初极乏,但为不落颜面而坚持,后习惯之,便非乏累也。”
不料,含烟闻之却反收起笑容皱眉道:
“颜面,如此重要?累垮身体也不负颜面?”
秦烨见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脑海思虑回旋,终是平淡道: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尊严,不得轻视也。”
含烟反问言:
“尊严胜过生命乎?”
秦升回道:
“两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含烟又问:
“尊严至上?”
秦升视含烟双眸,言:
“否也,守护至上。”
含烟却不待秦升说完,笑道:
“汝之所言,属实矛盾!尊严可是颜面?非也!尊严可是大义?非也!若如汝之说法,生命贱也。”
秦升挑眉,不曾想含烟说法如此犀利而准确,稍作迟疑,言:
“从心而论,从心而为,便是无悔为真!”
含烟追问道:
“可是做到无悔?”
秦升看着含烟绝美之面容,心中悸动,想起曾经多少次为伊人悔意,微颤道:
“否,吾做不到也。世上哪有这般两全其美!”
含烟仿佛对秦升之失神与意动视若无物,继续问道:
“既然做不到,何有此说法?”
秦升摇头,言:
“和尚念经言佛,可非所有僧人皆是佛。道士修行说神,可非天下黄冠全神仙。秦升尽力而为。”
含烟目光渐渐柔和,笑颜再绽。虽是深秋寒风,可含烟之笑,叫秦升如沐春风百花开之感。
“汝这般言,可是违心!尽力而为,可是辜负他人耳!一借口罢了。”
秦升再欲搭话,又回想这几经相谈,看着佳人娇容,也报以和煦,言:
“烟儿所言极是,秦升知错也!”
含烟美眸瞥一眼,得意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说着,含烟转头看向亭阁之外,假山旁一小池清水与其中游游之锦鲤。
当然,已经止住争吵之沐儿与吴曲荷迅缩头,以防含烟明眸视见。
“秦大哥可还记得曾经小时,汝带吾去观花之事?”
美眸视线悠长,似乎在追忆以往之事。
秦升顺着伊人之眸,也视象池塘之红色游锦,以手扶栏,轻快言道:
“怎能不记得!”
那是秦升记忆中如数家珍之瑰宝,埋藏在心中最深远之地,烙印在最深刻之处。
含烟未回眸,依然游水鱼,浅浅道:
“当初之秦升,还是如今之秦升?”
秦升听得懂这句话,内心清楚的他,忍不住欲看向含烟,最终还是忍住此欲。
就这样,含烟在一片寂静中等待秦升之答复。
终,秦升伴着坚心,直言道:
“是也!秦升不曾更变。不随这世间而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