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不信王葇姑娘吗?”阿月试探地开口。
“阿月,棋子到该用的时候就该用,该弃自然不能留,这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沁阳嘴角一弯,眼神似有意无意地瞥向阿月,吓得她当即跪下,“是阿月多嘴。”
阿月战战兢兢地跪着,而她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袖口,从座位上起身。
“去吧。”沁阳漫不经心地吐出二字,面色无悲无喜,淡得像不染墨彩的白纸。而听到她的吩咐的阿月,迅速地站起,急忙去办她交代下来的事。
今夜不太平。
慈宁宫行宫内,德妃像平日那般拜见太后,只是今日喜色藏在眉梢,话也说得俏皮许多,太后却没有往日那么轻易就接受吹捧。德妃一时高兴,竟没了平日那般机警,对于太后的反常,反而没有在意。
如今,她儿子秦焱代理朝政,而秦炽无权,他那儿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姐姐。这么一看,她儿子必定是未来天子。长久求而不得的权力就出现在近前,犹如一把火,烧掉她的理智。
太后今日看到了一封书信,再看德妃,心情复杂了许多。今日随行过程中的种种,自然没有逃开太后的耳目。甚至她不光知道沁阳和刘墨芊勾结之事,还知道今日许珣故意摆了刘墨芊一道,还有许珣和王葇实际关系根本就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疏离,还有许多许多......
但今日,太后被突然告知了一件始料未及的大事。而那件事像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让她难以喘息。思虑再三,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她要舍弃秦焱。
回想起平时德妃悉心照料陪伴,太后还有些不舍。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秦焱周全,即便成不了帝王,当个闲散王爷,她还是可以做得了主。但见到德妃,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沾沾自喜,太后再次肯定了“不立秦焱”的决定。
“今日外面可有些大事,玉儿怎么这么高兴?”
德妃,闺名李玉儿。
“太后,昨日您还说刘墨芊那丫头和沁阳交往甚密。这不白担心了,结果今天,刘墨芊就大闹了沁阳的宫殿。我看沁阳是投鼠忌器,想靠那乡野丫头挽回一局,谁知把墨芊得罪了透。这下子事情还不一定办成,就已经惹了一尊大佛。”
“近来哀家心烦,以后这些事就不要拿到哀家面前说。”
这下德妃再愚,也看出了太后的心情不佳。毕竟她在太后面前伺候久了,深谙处事之道,否则太后也不会把她当女儿一般疼爱。
德妃乖顺地走到太后身后,自然而然行起按摩推拿那一套,“今日是玉儿失态,多谢太后提点。”
“玉儿,何必为这些小事沾沾自喜?你是好孩子,焱儿的未来,哀家这个当祖母的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太后舒服地喟叹。
德妃听了,心花怒放,伺候起来更加尽心。
又语气撒娇地开口,“玉儿就知道,太后最疼臣妾和焱儿。臣妾代焱儿,谢过太后。”
一时,慈宁宫内的气氛,倒也几份天伦之乐的和美。
沁阳走进刘墨芊闺房时,刘墨芊已经冷静了下来,正给她当宰相的父亲写着信,而地上几十个皱纸团被随意丢弃。
刘墨芊看到她,想起白日里沁阳颐指气使的光景,心里还积着余气。于是学她,对她也视而不见。沁阳被冷落了,也不恼,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纸团打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