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比你大了一岁。”如果说三年一代沟,他们之间隔着的大概是一条一步就能跨过去的坑。
傅韶闻言打趣道:“难不成你还想当我哥哥?”
傅家人多,傅韶表格堂哥加起来能有七八个,出三服的可就更多了,只不过家里人多很容易搞出一件尴尬事,名为辈分。
一个同龄人,按照辈分应该叫爷爷。
小孩子家家闹两句还行,四五十了有个八九岁的爷爷奶奶,那就有点过不去了。
于是傅家就有了条近乎默认的规矩,遇到年龄比自己小或差不多大的长辈,直接叫名字。
傅韶小时候傲,就算是哥哥也倔得一批喊人家名字,所以正儿八经来讲,他还真没管人叫过哥。
“傅韶!你爸找你!”
主屋里有个女孩儿站在门口冲着院子喊了一嗓子,她是傅韶小叔家姑娘,比傅韶小三岁马上面临中考,很有傅家人的特性。
调戏不成了,傅韶遗憾道:“我挂电话了。”
傅希找傅韶是因为马上开始发红包了,家里人多的好处就是红包能收到手软,厚度也很让人满意。
这一晚的傅韶乖巧到让人怀疑他被附身了,规规矩矩地逢人问好,有长辈数落他的头发也没当场翻脸怼回去,老实得令傅希感动。
然而没等年夜饭开始几分钟,傅韶就给了傅希一个眼神,堂而皇之的溜了。
傅希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当他出去透风了,等吃完饭全家人守夜时,他才意识到这小子蹿了。
傅家老宅有些偏了,又是除夕夜,出租车不好打,好在是地铁没停。
那一年是丙申年,子吉,宜余事勿取。
傅韶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红包递给俞徽:“春节快乐。”
红包是他早早就买好的,烫金字写着[学业有成],里面塞的纸币是特意去银行换的新钱,还是连号的。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愿你新的一年平安喜乐,事事顺遂。
那个春节对傅韶来说只有短暂的三天,三天过后又是一轮又一轮的考试,每一个老师脸上都写满了焦躁,恨不得把知识直接塞进学生的脑子里。
毕竟现在,离高考就只剩下一百多天了。
专业合格证傅韶没拿到他想要的,他现在只能赌一把高考,赌不过就只能往隔壁报。
“这就是你上北大,我上北大青鸟。”傅韶打电话给俞徽开玩笑说。
俞徽在电话那边笑,过了会儿后他说:“没事,北大青鸟也行,可以租房住。”
傅韶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同居啊。”
“同吗?”
按事实来讲他们早就同居过了,哪会写生没住一起?只不过那时候是“室友”关系,现在同居嘛......
傅韶脸有点发热,他的书桌上还摆着俞徽送的那瓶酒,粗粝的黑陶瓶子上阴刻着的图案颇为暧昧,傅韶捞起数学卷子,试图依靠外物冷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