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转身和同学们一起走了。
楚子虞看学生都走了,欢呼一声“终于下课啦!”一个健步就跳到了苏乐身上。苏乐个子高挑,有175。楚子虞个子又特别娇小,也就155,这一跳,一只无尾熊挂上了树梢。苏乐被撞得差点摔倒,一手抓住讲台笑骂:“别闹!”苏乐一把抓住楚子虞的毛球头一顿蹂躏。可算是把这只无尾熊扒下来了。
楚子虞像小兽发飙:“干嘛又揉我头发!我好心给你送东西,你是不想要了吧!”苏乐看到楚子虞背的黑色大包,开心地又伸手揉过去。楚子虞光跳脚也没扔了东西,苏乐不怕。她的小子虞其实最单纯了,七十二变只会炸毛这一个。
教室后边的程屹整理好东西走过来,把楚子虞从苏乐的魔爪下拯救出来:“刚听到你问秦海川的事情,我跟教务的李老师确认过了,他是中文课免修的,虽然没有HSK四级证,但是不知为什么,免修通过了。”
苏乐皱眉,只好放弃:“好吧,知道了。我还担心了半个月,还以为这个学生发生什么意外了。”
程屹笑着说:“别担心了。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吧,这课上了大半个月了,你真是帮了我大忙,课上得这么好,学生都很满意,刘教授都说一定要请你吃饭来着。”
楚子虞看傻。一向酷帅的乐爷难得笑得特别傻气。
成为好的汉语老师是苏乐的梦想,这是对她最棒的肯定!付出多少代价都值了。感觉上了一天课的身体疲乏顿消。
苏乐笑:“师兄客气,这也是我的毕业论文材料,大家互相帮忙,不用谢。”
程屹尴尬,果然拒绝地很苏乐,特别直白,程屹还想再试试:“不行,刘教授都发话了,这个客我是一定······”
楚子虞在一旁着急地看表,只好出声打断:“客,是一定要请的,但不是今天,程大师兄,我们今天佳人有约,改天有时间一定给你打电话,吃遍外大食堂啊。”
说完,直接撇下程屹,拉着苏乐就飞奔出教室。
程屹愣了一下,马上在后边喊:“那我们电话联系!”
马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笑着问:“程老师,去吃饭吗?”
苏乐接过楚子虞递来的黑色大包斜跨,一跑出国商学院的大楼,只来得及跟子虞挥挥手,就拔足狂奔直奔地铁。
楚子虞大喊:“晚上我给你留门啊。”她也不知道苏乐听见没有。
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地铁里边正在贴年糕,大家你贴着我,我贴着你,好像这口锅里容量无限一样,继续往里一张一张贴进来,贴的年糕们一张一张都龇牙咧嘴的。苏乐旁边的大哥一脸敬佩地看了苏乐好几眼,小姑娘一脸淡定,实在是内力深厚,让人折服!
换了几趟地铁终于到了三里屯儿,苏乐像条鱼,迅速地穿过热闹的人群。大街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就像彩色的河水化成背景在身后快速流淌。丝毫留不住苏乐的目光。
苏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胡同,气氛陡然变得黑暗、安静。胡同就是这么神奇的存在。不管马路上多么喧嚣,胡同里就是另外一个沉静的世界。
这是条死胡同,胡同尽头就是“夜色”的后门,仅有的一个路灯闪了几下,忽明忽暗,最后还是顽强地亮了起来。
苏乐推开厚重的门,柔情的爵士乐伸出妩媚的小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这是夜店还没到热闹的午夜时先用来暖场的音乐。
几个小时后的酒吧就热闹多了,音乐声聒噪起来,像是发情期的野兽,在不遗余力地咆哮、嘶吼,刺激着人们的肾上腺素,想要尖叫、狂舞、宣泄,看到吸引自己的异性就要马上扑倒!
夜色前门,衣鲜靓丽的人群微醺,宝马香车,锦帽貂裘,纸醉金迷,正是群魔乱舞、百鬼夜行的好时候。
正在排队入场的队伍里也不乏各色人种。
女孩子们画着浓妆踩着高跟,视线聚集在一点,大家都在小声议论。队伍前边两个身高绝对有一米九多的男人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美女们的视线沿着西装裤向上,直达深邃的双眼,又向下松开了领带,偷偷掀起白衬衫的一角,恨不得爬到重点地带。
金色头发的异国美男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一脸正太的可爱,身型却绝对属于猛男,这强烈的反差萌倒了一片熟女。还清醒的人即便在夜色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也能看到他的深蓝色眼瞳,一瞬间对视的时候有如看到深海,有海妖在岩石上唱歌,听见的人都会奋不顾身地跳进去。
站在他前面低声交谈的男人黑发黑瞳,气质偏向东方的沉稳和神秘,但有着非常立体的五官,精壮的身材。他时不时笑起来,眉目低垂很有些风流味道,翩翩公子却又带着点坏。最后的幸存者们无一幸免。
经过安检排查,人们陆陆续续进入夜色,在手上盖一个印章作为入场券,再到柜台排队放好衣服,一脚踏入这夜的疯狂。美女们四处张望,可惜过了安检男神们就消失了。
沈归侨直接走到二层包间。这一间从不接待别的客人,只等他来。
他快速地脱下西装外套,一把甩下领带,两下挽起袖子,长腿往桌子上一搭,身体陷进沙发里,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M的,总算是结束了”。
一抬头,旁边那人还慢条斯理脱西装呢:“不是,大川子,这都谈完生意了,你邋遢哥们不嫌弃你。”
秦海川放好西装,才把自己扔到沙发上:“你才邋遢,你全家都邋遢。”异国男神一张嘴竟然是地道的京腔。
沈归侨噗哧一乐,抹了一把脸:“你长着这么一张脸,说这话实在是太搞笑了!你体会不到我的乐趣。”
沈归侨完全不像外头传言的那样坏脾气,笑着递给秦海川一杯酒:“好啦好啦,臭小子。自打高中毕业后我回国,咱可都三年没见了,你到北京来就忙着谈生意。今天庆祝咱俩头回合作就大胜而归,还有给你接风洗尘啊,你可给我敞开了,小陈就在外边车上候着呢,倒了有人送你回家。”
说完凑过去跟人一碰杯,爽快地干掉一杯加冰威士忌。
沈归侨放下酒杯倒酒,嘴里还不停念叨:“你说你到外大做交换也不跟我说一声,这账咱俩今天可得好好算算。”说着又递给秦海川一杯。
秦海川靠着沙发,不置可否,拿着酒杯笑得有点坏:“你确定今天要算账?小陈送我可以,可没空送你和菲比。”
沈归侨笑得狐狸一样:“哈哈,就你知道,我待会有人管,你要不要也找一个给你收尸啊。”
秦海川回了他一个不甚感兴趣的眼神,接过一旁酒保手里的摇酒壶,自己开始调酒:“看看再说,你喝什么?”
沈归侨摇头:“你调自己的吧,都到酒吧买酒来了,还自己动手干嘛,搞不懂你。”
秦海川自己调好一杯金汤力,任身体沉进松软的沙发休息。这个包间是半敞开式的,从这个角度看出去,正好是视线毫无遮挡的舞池和正前方的小舞台。
舞台后边的更衣室。苏乐才吃了盒饭,靠着椅子小睡了一觉。酒吧开始热闹起来有一会儿,苏乐才被人叫醒。
“这么吵,你都能睡着,大师!”小昊是舞队里最年轻的一个男孩,最喜欢和人说笑,也就他能和不易近人的苏乐说几句。
苏乐揉揉睡乱了的头发,还迷糊着,就笑着没说话。要说乐爷什么时候都是汉子气场满满,爷们气质直的不能再直了。也就只有刚睡醒和跳舞的时候,蓬松的头发、慵懒的眼神、似笑非笑、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上的小黑痣,小昊直捂眼睛:“你别对着我笑!要了人命了!”
苏乐起来,穿着舒服的大白棉T,和其他dancer排练过几遍新舞,时间转眼就过了午夜。外边场子里过了几个串场节目,DJ打碟的音乐声一转,嘶吼喊麦:“大家-过不过瘾?”
人群躁动:“不-过-瘾!”
DJ:“你们在-等-谁!”
人群炸裂:“Yang Sir!”
菲比穿着改良版的黑色丝质超短旗袍,妩媚妖娆的身段,红色丰满的嘴唇,年纪难辨。她进了包间,在沈归侨身边坐下,俩人立刻旁若无人的黏在一起,来了一个深深的法式热吻。
秦海川送了一声口哨,举着酒杯:“我看我还是回家喝吧,我可不想就着狗粮喝酒。”
看着菲比惊愕的表情,沈归侨大笑:“你没看错,这是位地道的外国友人。你是不知道…”
还没等沈归侨说完,楼下舞台音乐声忽然低了许多,人群沸腾。菲比一笑,对秦海川说:“不如你等等,看完这个表演,再走也不迟啊。”说完抿嘴微笑,眼神里都是小得意。沈归侨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凑上去又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