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公子知道,你啊是担心我的身子,也担心你的肚子。”齐风在文远的服侍下上了轿,像是责备般看着轿外跟着轿撵,亦步亦趋的小文远,调笑着。他笑的温和不过轿外的小文远却似乎有些气闷,“奴婢说了,人家是担心你。”
“好啦,我知道。”看着被自己调笑做出一副气闷样的小文远,齐风不禁好笑。
四月底的绛城里烟雨朦胧。禄远路,淮西巷,两顶要回府的轿子“狭路相逢”。
宝蓝顶,青纱布幔,干练的收边刚好包裹起轿子木器的框架,里面的软垫上,一位清隽公子侧坐。
他的面容生的清俊,中间稍弯的横眉,多了英气消了硬气,高挺的鹰钩鼻,很温柔性子完全不同的冷漠薄唇,不笑的时候平白就是一半冷漠。他穿的是湛蓝色的纹绣长袍,膝上盖得当是巴蜀最好的秀女精心数载方得的成品,腰间带的是弯刀般的玉钩,他身量看着瘦弱,可是长袍下精瘦结实的腰部,和看似毫无防备侧坐着的却可以刚好起手应对各方向的刺杀的姿势都说明这个人,是头有劲的豹子,那双乍一看古井无波的眼低,其实暗藏着无数的杀机。
青衫长袍,玉器傍身,片片细雨里傲然的君子风姿。
红宝珠点缀,玲珑绸缎围顶,轻纱微起,美的不只是软轿,更是那轿中佳人。
佳人身着一身鹅黄绸缎,头戴玉簪,青丝如墨,脖戴金玉珠链,肤白胜雪,她的容貌自属上上成,一张鹅蛋脸,靓丽而美丽,柳叶眉,桃花眼,眉目含情,风雅中自带几分俏丽,而有因着挨在眼边那颗小而黝黑的泪痣,那一双大而亮的桃花眼更是风气自生,红润的脸颊上是小巧玲珑的鼻,饱满的唇,更是平白再多捎带了一丝媚气。
她的身段更是玲珑有致,高挺的胸脯被鹅黄绸缎恰如其分的包裹着,纤腰瘦弱,盈盈不足一握,她的腰间别着圆玉珏,玉珏清澈的翠绿和鹅黄的绸缎相得益彰,许是还因为年纪尚幼,她那风韵初成的美里竟还平添了几分轻盈空灵,她就像那坠入凡尘的仙子,高贵而美丽。
鹅黄绸缎,玉簪金珠,声声滴雨中悄然的美人风采。
红色软轿里,那樱桃般红艳而娇美的两片薄唇一开一合,如夜莺般婉转动人的音调徐徐传出,“雨燕,可是我们挡住了人家。”
“回郡主,那是先太子母家齐府的齐风少爷。”
“喔,是吗?他们齐府也正当是在这禄远路尽头,既是如此,我们还是先让他们一行通过吧。”
一时间细雨带风,帐帘起,他和她的眼刚好对上彼此的视线。
他的眼,深邃如星夜,却又暗流涌动。
她的眼,明媚如夏日,却又多是风情。
他是常年经营药馆的老派家族齐府的嫡长子,齐风;而她,可以号令三万下军的南河郡主,邢言侻。这两顶在烟雨朦胧四月底的绛城里“狭路相逢”的轿子,彼此相让,各自的侍从交相通过,终是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接下来的远离,是为了静观其变,也是为了一时的收敛锋芒,还是隔着距离才能更好的筹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