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倒是没有多言,倒是一旁伺候着他更衣的小丁子有些不耐,“小展子,你别告诉我,你这般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公公这些意料之中的事,你可知道我们公公这才刚歇下。”
“无妨,无妨,不妨事,”常德这下看着小丁子那有些吃味忌惮的模样倒是觉得好笑,连着平时就笑三分的嘴角也多弯了几分,“小丁子,你先下去候着吧,你家公公我还没那么娇贵,是我让小展子这几日无论有无妨事都要每日前来报告的。”
小丁子虽然心里不喜这小展子,但是也还是听话合上门扉下去了。
“公公,小丁子怎么这些年来脾气一点不见改,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好啦,说吧,有什么事。”常德觉得这两家伙似乎就是不能聚上头,这一聚上头就是这般,互相嫌弃,明明平日里两人总是暗搓搓的互相照顾的。
“果然如公公所料,这次新来的这批里两边的人都有。”
“新来的自然只能探探消息,无妨,只要其他一切你们都安排妥当,那些人自然不妨事。”
“是,可是公公,小展子不明白,公公既然不要争着总管之位,连院子都跟着迁到了这冷宫这边,现在这番又是为何?”
“哟,我真该叫小丁子来看看,我们小展子的脑袋瓜都开始有计较了,不错,不错。”常德披上披风,眉目含笑,似乎这小展子开窍了是件不得了的事。
“公公,您就不要拿小展子开涮了。”
“后,好,好,我说,公公就讲给我们小展子听,”常德笑的温和,他就势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总管公公是因为胙肉上位,所以我们的惠公自然不喜,而他更不会欢喜他现在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被人打破平衡。”
“所以公公的意思是说,后宫一个小小的总管之位不算什么,只是这会儿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事就不是我们此时应该出头的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哎呀,小丁子,快进来看看,这小展子也开窍了。”
“我才不进去,您先叫我出来的,我现在才不要进去看他那榆木脑袋呢!”听着这小丁子刻意赌气的嗓音,常德呵呵呵地笑着,还差点一不小心呛了口茶水,“好好好,你不进来,你不进来。”
“你能想到这里已经算得上开窍了,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现在是我的诚意。你以为这么大的王宫他晋惠公没点眼线能掌控?而他现在就在犹豫要不要扶持我们这一派,”常德看着小展子似乎又榆木回去的脑袋,觉得这小子果然是有趣得紧啊,“虽然我们这一派固然不是他的首选,不过既然现在申生先太子、七王爷重耳两派之间的平衡注定要被打破,那作为喜好制衡之术的他而言,扶持现在看来最好控制的又没有合适继任人我们这一派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而现在,调用我手上在王宫中的所有人手,亮出我的手牌,就是我的诚意。”
“懂了吗?小展子,哈哈哈,有趣。”
这会儿听着常德笑的开心再推门进来的小丁子,见到的就是杵在门口呆楞着的小展子,“公公问你呢!我跟你说,管你想没想明白,你都得走了,我们公公要歇息了!你小子没想明白就滚回你的监栏院慢慢想!”说着就拧着小展子的耳朵把人揪出去了。
留常德一个人一边慢慢品着茶等着小丁子回来更衣睡觉,一边默默地想着;“小丁子,我说你这是担心公公我的休息还是担心这小展子啊?”
所以最后隔了一会儿回来的小丁子拉开门看见的就是笑的一脸诡异的他家的常德公公。
“其实是我们主动昭示还是被动被利用都没关系,反正一切终将开始不是吗?”可是常德啊,你又真的是被利用的吗?又被利用了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