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非要留在魏府用早膳,过后,未到辰时,一队人马就浩浩荡荡出了城,到那城外七里的荒林中。
“不就普普通通查个案子,怎么还弄的声势浩大、兴师动众的。”傅成歌探出头,看着两边挤的黑压压一片的人,这样都不输当初她成婚的阵仗了。
“有人乐意呗。”刘道自然明白魏柎在说自己,还骄傲起来了,“这可是我接的第一起命案,我很激动的好吧。”
魏柎连连摇头,“你的第一起命案,是你六岁那年被捉来的蟋蟀死了,明明就是被你一屁股坐死的,你还非要找凶手,最后还说是你家院子池塘里的蛤蟆干的,要是真是它做的,怕是连个触须你都见不着,还会有那面目全非的虫饼?”
“闭嘴!”刘道被他说的脸都红了,就干脆不说话,把脸别过去,看着外边。
一颠一簸说说笑笑就到了命案现场。下了马车,刚开始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往林子里走几步,一抬头就是两条腿悬在半空,接下来看见的,就是一个完整的人的身子,面色发青,舌头外露,还翻着白眼,双手被用麻绳反绑在身后,看着又骇人又滑稽。
这人,好像有些眼熟。
魏柎后退两步,看清楚了他的脸,那不就是昨天差点撞到他们的那个人吗?
也还是昨天那身灰黑色的粗麻布衣服,看起来也是昨天刚刚遇害。
傅成歌也发现了这一点,虽然昨天那人跑的很快,她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是他背后的米色补丁格外醒目,也致使了傅成歌对这件衣服的印象也很是深刻了。
“他......”
“对。”他们心照不宣的对了一下心理活动,然后准备正经的开始查案。
尸体是今天早上一个住在城外独居的老樵夫发现的,他早起进林子里砍柴火,十有八九要路过这棵老樟树,只有老樟树后面林子里的树木生的最好,也最盛。被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没了人气儿,面色也开始由白到青紫了,他战战兢兢的报了官,也是一上午都没安下神来。
刘道倒是不害怕,还格外兴奋,招呼着下边做事的人把尸体放下来。
他凑上前把那具尸体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回头看着傅成歌,“弟妹你要不要来看看?”这一口一个“弟妹”叫的倒是熟捻。
傅成歌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迟疑着走了过去。
“依你看来,他的死因可只是单纯的窒息而亡?”他仍在把玩一绺头发,目光落在地上僵直的尸体上,没移开过。
下一幕是刘道意料以外的,傅成歌竟然在他语毕之后利落的蹲下去,伸手扒开那人的眼皮查看,还将他翻过身让人撑着不让他的正面接触泥土,继而解开了紧紧缠在他手腕上的细麻绳,检查那紫红色的勒痕。
“啧,并不。”她突然脸色变的很严肃,慢慢的再把他翻回来。
这人面色发黑,眼窝凹陷,舌苔发黄,想来生前也是面黄肌瘦,虽然脖颈处的勒痕最是醒目,但那条印记并不深,说明在人吊上去之后没有过多剧烈的挣扎,韩渝川跟她说过,若是一个自杀而死的人死相平和,那说明他心中早已做好了全盘打算,自然泰然处之;但若是死相骇人可怖,那么,定是犹豫不决中,被人加害所致。
魏柎走过来,蹲在她旁边。
“看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