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你都懂,我也就不多说了,进去找个位置坐下吧。”掌柜的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一定一定。”喻以恕这才领着李廷栋进到茶楼。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李廷栋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这架势好比后世进私人会所,不过一大早就来这私人会所会不会太早了。
“不管唱哪一出,我绝对是为你好,待会进去别乱说话,特别是不认识的人最好不说话。”喻以恕叮嘱道。
两人进到茶楼内发现大堂内已经有不少人,不过分散在茶楼的各个角落窃窃私语,喻以恕拉着李廷栋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两人刚一落座就有小厮送上精美的早点。
如此神秘而压抑的氛围,李廷栋反倒没有多少胃口,粗略的吃了几口早餐以后就放下筷子,等着喻以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知道你心里有疑问,我问你,咱们辛辛苦苦寒窗苦读十几年是为了干嘛?”喻以恕见李廷栋放下筷子,主动说道。
“当官啊。”李廷栋倒也没有矫情直说道。
“还当官?你以为中了进士就能当官?”喻以恕一脸恨铁不成钢表情说道。
“难道不是吗?”在李廷栋的脑海里对科举的认识无非是古代的公务员考试,考上了就帮你在政府机关安排一个职位。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里面门道多着呢,且听我为你一一道来”喻以恕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后给李廷栋科普可明代的官员选拔制度。
虽然都是进士,可进士当中也分三六九等,按照明朝科举的规矩,前二十名左右的进士将是国家重点培养对象,将被选入翰林院担任庶吉士,熟悉国家的法律典章和整个明帝国的运行模式。
只要你考入了前二十名,你将踏入升迁的快车道,甚至有可能登顶文人的最高荣誉------入阁拜相,张居正、徐阶、高拱等名相都是出自这二十人当中,这是进士当中的佼佼者。
而中等名次的进士将被选入六部各个衙门担任基层官员,熬资历拼年龄,只要不犯错基本上能在退休前踏入帝国的最高管理层,能力突出者可能当上一部的最高官员,如侍郎尚书啥的,上朝的时候可以手持笏板当面和明朝的最高统治者皇帝汇报工作,死后皇家兴许给个谥号算是对这个人的盖棺定论,史书上也会留下一笔,算得上是青史留名。
而李廷栋和喻以恕排名靠后的进士是不大可能留在京城,最大的可能是分配的帝国的各个基层县衙担任父母官,直接和老百姓打交道。
如果能在退休之前熬到一省的知府、巡抚等官职,那就是祖上积了大德了,但大多数人会在基层官员的岁月中蹉跎半生,而后靠着在位期间积攒的丰厚财产回家享清福,至于想青史留名,请参考明朝的著名知县海瑞同志。
“天地广阔大有可为,咱们去地方上为官胜过在京城装孙子。”李廷栋还真不想留在北京当北漂,畏首畏尾到不如自由自在来的痛快。
“你又糊涂了吧,咱们去地方上当官,可这地方上的官那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凭什么就给你安排职位?还有这大明两京十三省,各地的风土人情大不相同,把你发配到西北吃沙子去你乐意啊?”喻以恕继续问道。
“那这如何是好?”李廷栋后世也是官场上厮混的人物,一听喻以恕的话就明白这里面大有讲究。就好比后世来说,一个广东的县长和一个新疆的县长差别可就太大了。
“还如何是好,你以为我今天带你来这地方干嘛来了,光吃早餐嘛?”喻以恕对自己这个小兄弟是真的无语了,读书都快读傻了。
“这地方可有什么讲究?”李廷栋大惑不解的问道。
“暂时不能和你说太多,不过实话告诉我你手里还有多少银子?”喻以恕一脸严肃的问道。
“出发的时候家父给了我五百两银子,到现在还剩了三百多两。”李廷栋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算了,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稍微在这等我一下,我过去问问行情,待会再和你细说。”说完撇下李廷栋,往人群中去了。
李廷栋扫了一眼饭馆,原本空荡荡的茶楼此刻已经坐满了人,三五成群的围在桌边正低头商量着什么。从进到这个饭馆起,李廷栋总感觉这地方透着一股邪性,可出于对好友喻以恕的信任,李廷栋心中纵有万般疑虑此刻也只能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