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马车上路,这次言兮终于不用跟在马车后面跑了,而是舒舒服服地……趴在马车里。
“啊……嘶……疼……你轻点……夫君……你轻点……奴家受不住……”
眼瞅着赵岐脸色越来越黑,外面的石头却是红透了脸,他家少爷真不讲究,荒郊野外的,怎么就……哎……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腰打折了丢出去”
言兮赶紧讨好:“夫君最好了,给我擦药酒,怎么会把我丢出去”
石头:噢原来在擦药酒啊。
言兮果然是为五斗米折了腰,扑得太过生猛,闪到了腰,动弹不得。见赵岐一脸黑气,不敢再触霉头,赶紧闭上嘴趴好。不知是软塌过于舒服,还是高烧刚退,言兮糊里糊涂便又睡了过去。
见言兮入睡,赵岐便放轻了动作,直到药酒完全吸收,赵岐才收回手,给言兮把衣裳整理好。
言兮小时候习武伤过腰,之后经名医诊治,总算还能习武,没有变成废人,只是之后不能久坐,久坐后要慢慢起身。这两年他总是随身带着药酒,生怕言兮什么时候扭伤了腰。
细微到极致,赵岐从未想到他会做这些,他自小性情冷淡,与族里其他孩子不合,没有特别处得来的兄弟姐妹,只在六岁时救下了石头,之后就一直带在身边说说话。
两年前言兮一时负气选择嫁于他为妻,她那般跳脱的性子,赵岐一开始也是不喜的,但当时却正巧收到老家母亲催婚的信件,他就想,与其花心思去相亲娶别人,不如娶于他仕途有利的言兮,毕竟言兮的背后是大理寺与军队。却不料,这一娶,不仅搭进去了感情和仕途,还差点搭上性命……
言兮嘤咛一声,似是趴着不舒服,身子动了动。赵岐拧眉挣扎,最终还是顺从了心意,将言兮轻轻托起,揽进了怀里,言兮迷迷糊糊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去。
盯着言兮看了一会儿,赵岐缓缓低下头,唇温柔地印在了言兮的额角:“我该拿你怎么办?”
言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马车停着,赵岐靠着车壁打瞌睡,赵岐是个实打实的文弱书生,不通武艺,自然没有听到外面细微的动静,她却是听见了的。
缓缓起身,言兮拿着佩剑下了马车,车外石头已经与来人对峙上了,黑衣红花,葶花楼特有的标志。世人皆知江湖上有一杀手机构,葶花楼,却极少有人知道,葶花楼是六皇子所有,她也是上辈子快死的时候才知道的。而现在在这世上,她大概是唯二的知情人了吧。
为首之人细长的桃花眼轻眯,轻喝:“上”
石头与言兮便与那些人动起手来,言兮身上又是家法,又是腰伤,一时间落了下风,本以为此次要命丧于此,却不料平日里一心研究厨艺的石头是个高手,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将杀手干掉了一大半。
杀手头领未见慌张,对言兮道:“此次多谢言小姐报信,我等感激不尽”,说完,言兮就听得“嘭”一声,转头,就见到扶着车辕,捂着心口摇摇欲坠的赵岐,脸色一片惨白,嘴角一抹苦笑。
那一瞬间,言兮发了狠,不顾腰伤,挥剑劈开拦路两个喽啰,提刀朝头领砍去,全然不顾临近的刀锋。
“撕拉……嚓……”
那头领右腰被言兮所伤,接着被剑架了脖子,押到马车边上,赵岐早已进了马车,言兮见此更加恼怒,一脚踢在头领膝窝子,头领体力不支,便跪倒在马车前,脸上却是丝毫不见慌张,语调轻松:“言小姐这是作甚,给我们传了信,现在却又杀我们自己人,这可不是江湖规矩。”
石头处理了剩下的人,便提着剑过来,对言兮怒目而视,大概只等赵岐一声令下,他便能朝一剑朝着言兮刺去。
言兮怒道:“你说我给你们传信,你倒是将信拿出来,我们当场对质,你若是没有,便是你攀诬我,怎么,你们六皇子如今就开始用这般不入流的手段了么!”
马车里,赵岐紧握的拳头稍松,只听外面还在争执:“言小姐说笑了,我等与六皇子有何关系,我们是……”
话还没讲完,一支冷箭便射进了头领心窝,当场毙命。
这下言兮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