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才没记得一辈子，若不是被那幅画唤醒了回忆，恐怕她早把那男的忘在记忆细胞最底层了吧。”

“哎，你，人家美好爱情被你得真不堪。”

“你不也一样。”江克明打着哈欠，“有一年写作课老师给我们出题目写爱情是什么，我现在还记得那女老师真是美丽又有气质。可惜那次她罚我重写。”

“你写了什么？”

“忘了。”江克明笑嘻嘻地。

“你大概以作文为名给女老师写了情。”

“少污蔑我了，才没有呢。”江克明继续打哈欠，“你相信爱情吗？”

“不信，一瞬间的错觉而已。幸阅人把爱情化作亲情，就自以为拥有了一辈子，倒霉的人把爱情变成伤口，也要痛上一辈子。不过聪明缺然会让自己好过啊，总会弄清楚主菜跟调味品的区别，痛过一阵子就会慢慢忘记了。”大概因为他今有些反常的多话，葛寒也乐得陪他聊。

“那你一定是聪明人了。真遗憾，我还指望你会爱上我呢。”

“你很无聊呀，我爱你做什么？你又不缺人爱。你想体会被人爱慕的感觉时，找你的美丽女同事去。”

江克明嘀咕了一句，她没听清，又低头绣图，过一会儿，竟见江克明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睡着时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嘴唇微微翘着，眉头轻轻皱着，头歪向一侧，很像个孩子，跟他平时的样子大不同。葛寒看得有些出神，觉得心里有些柔软的情绪在蔓延，但很快便将这种情绪丢了出去。屋里开的空调，有些凉，她将温度调得高一些，将他的头扶正靠在靠垫上，又起身替他拿来薄被盖上。心里倒是懊悔，怎么可以跟他这么多的话，又那样的话题，这个奸商，指不定哪就成为他的把柄。

江克明一直睡到晚上才醒，去洗了脸，吃了她做的面条便离开。葛寒松口气，她本来很担心他晚上要留在这里。

不过从那以后江克明周末时就经常会过来。果然是距离产生美，江克明还在远处时，她觉得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全然是翩翩贵公子，如今见多了他百无聊赖坐着发呆的样子，竟也习以为常。

大概因为工作累，他吃和玩都没了兴致，更多地混在她的公寓里吃她煮的菜。他一向吃得过于讲究，葛寒本以为他极难伺候，其实他在家里吃得很简单，只清炒蔬菜与米饭稀粥就够了。偶尔她也到他那边去，但路很远，周末挤车的人多，江克明就过来接她，结果他开了近一时的车过来后，便懒得再开回去。

他静处时大多时候都很无聊，有时候就只是坐在一边看她绣花，一看半时，盯得她都不自在，又经常挖苦她：“你怎么越绣越少啦，是不是绣错又拆掉了。”“装模作样，假装贤良淑德。这样浪费大好的时间，不如雇个人来帮你绣。”葛寒嫌他捣乱，便作势要拿针扎他，于是他跳起来飞快地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