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许久沈沉书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嗑嗒”声正是铁锁断裂的动静。
他抬起头,正了正身子,对着屋内喊道:“念念,开了!”
屋内的我早已精疲力竭,手指早已熔化出白骨,收回是握着的三根也都没了知觉,一身的汗水仿佛浸泡在水缸里一一夜,浑身都散发着酸臭。
长时间弯着的腰身在直起来那瞬间也同铁锁一般发出“咔啦咔啦”骨节错位的挪动。
为了防止沈沉书推开门后看见我这手指白骨的惨状又呜呼哀哉心疼难耐,随手就拉起桌子上的那条帕子捆了上去,随意遮盖一下,反正过几也是会恢复的。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沈沉书道:“我这边撤了法术,这把锁已经没什么用了,你把它放地上就行,之后把绕在门上的那几圈链子卸下来就可以了。”
沈沉书在外面得了旨意,还犹有疑虑,放下铁锁时也是心翼翼,不敢随意乱丢,轻手轻脚放到了一旁的草坪中,发现确实没有任何事发生后才真正放了心。
猛然,我全身上下突然随之一震,白色光线从我头顶之上瞬时而过,被我这般瞅见后,心中顿时恐惧起来,着急忙慌冲着外面的沈沉书道:“快!我们需要快点了,那个人已经发现了!”
我自觉刚刚自己已经够心了,却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被他钻了空子,这锁竟然只要一落地同样会触发符咒效应,他自然也就会发现!
沈沉书被我这一嗓子吼住,愣了一秒后马上反应过来,叫着七同他一起快速扯下那一指宽的链子来。
沈沉书一手绕过,一边又想将其砍断,来来回回如同拉锯。
七在旁边看着沈沉书一番操作,可真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链子虽然同普通无二却因为刚刚的紧张而忘了这也是一指粗细,就算放在平常也是要借助工具才能将其钳开,而眼下他们手无寸铁,从宫中直接奔了出来,连随身佩剑也没带着,这几圈铁链想要弄下来简直方夜谭。
七虽叹气自家公子心急如焚乃至智力都离家出走了,一双白手就开始生拉硬拽,看不过去还是将其扯了开,对着沈沉书点点头,让他暂且相信自己。
沈沉书一方心疼着屋内一直煎熬着的念念,一方又着急着宫内覃王随时会赶回来,双重压力之下,直接又是满头汗水。
心急之下,行得事也是稀里糊涂,以为能很快撤下铁链,可拽了半仍旧安安稳稳在上面,原是绕了几圈就还是绕着几圈。
刹时被旁边的七推了开,自己反而愣了,看着他一脸自信模样,一直向前伸着抬起的手才真正松了下来,由着七自己大展拳脚。
七看着公子真正把这活计交给了他,那他虽不喜屋内那位却也不能让公子失望。
刚刚在旁观察了那么久,早已发现这铁链虽然在现下是坚不可摧的,可被捆着的两个门把手却是实打实的木头制品。
七看准三角结构的门把手连接处,蓄力一脚,直接从侧面踹了一脚上去。
这一脚力道强劲,震慑着整道门都颤了三颤,可门把手面积很,连接处于一点,受力面积也很,所以只踹那么一脚是没有任何用的。
七咬紧牙关,下一脚连着下一脚,从头到尾共踹了十几下,“咣咣!”地声响晃动着门板还伴着“叮铃咣啷”的铁链划拉声。
就在这些杂七杂澳声音中,唯一激动人心的“砰啪!”声,在三个人聚精会神中响了起来。
七眼看着两个门把手带着铁链一起砸到地上,心里吊着的那口气才真正落了下来,可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庆祝等待,原在七身后站着的沈沉书,不知何时快了七一步,先行从后面伸了手出来,一把推开木门,我与他二让此正式相见。
上一次会面还是好到一个月前了,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他为了内丹而来,也为羞辱珈兰当初战场失策而来,但不论什么原因都不是我乐见的,所以自然对着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如今陷入泥沼困境中,思来想去我能依靠求助的,也只有沈沉书一人!
二人此刻突然没了门板的格挡直接相对而视,实在让我心生愧疚,思及此处,我直接垂了眼下去,规避之意一目了然。
沈沉书同样迎着满眼璀璨星河,以期望给我灰暗的生命添加更多光亮,没想直接被我拒之门外,心下哑然,张目结舌。
可这种尴尬局面沈沉书已经历了许多,虽这一次最令他心痛难忍,可还是在关键时刻压抑住了情绪,直接伸了手过来将我从房内拉了出来。
七从未看过沈沉书这般唯唯诺诺讨好模样,可话到嘴边却也不敢多什么,自是清楚只要自己一句这沈念念姑娘的不好,那肯定会被直接扫地出门。
干脆自己直接跑到了他们二人之前走,眼不见心不烦,也干脆利落。
他们三饶逃离的速度比之前沈沉书和七进来的速度要快很多,路线都已清楚,顺着走就又回到了那面围墙之上。
七看着刚刚的高高围墙,下意识就蹲了下去,双手交叠放到膝上,等着沈沉书将自己作为踏板,一跃而上。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公子跟上来踩上自己掌心,往后一看,之间那二人直接飞身起跳,从地面上跃起,行云流水间就一步两步上了墙头,又下了墙头,而他们家公子也完全忘了还有他七这么一号人物,连话也不一句就翻了过去,这是忘了之前是谁甘愿做垫板了吗!
七气呼呼地紧跟其上,力气大部分都用在了刚刚踹门把手上,所以爬起墙来比进来时慢了不少。
从墙头跳下来时,那先行跳下来的二人早就钻进了马车里,而七正巧看见的就是沈沉书隔着车帘,只伸了头出来,满面着急,冲着他摆手道:“七,快些啊!你怎么这么慢了!”
得得!这沈念念姑娘一来,七我是“不得宠”了,认了行吧!
翻了个白眼,从墙头跃了下来,跳着上了马车,“吁”一声,三人便扬长而去了
宴席上
虽梁永一事,因太后和圣上和解而未再波及甚广,梁永一除,太后一党剩下的就只剩下些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患。
而今日太后娘娘发觉到圣上已大,有了自己的思想,日后也不会随意再为皇上私自做下决定,而会考虑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