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四章 逃席(2 / 2)呐石佛寺呀首页

沈沉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得一愣,但他反应极快,面上的惊诧只是一瞬,立刻就被他多年来练就的沉静所替代,不动声色地紧握住了那块布条。

他眼睛不再看向四周,以不引起别人异样观摩的情况下,张嘴问道:“宫姐,这是?”

宫欣没有他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已经花费了她太多力气,额头鼻尖都是因为紧张而沁出的汗水,再加上她前几日刚刚大病过一场,身子还很虚弱,此刻已有些喘息不过来,声音混合着呼吸声,断断续续:“沈公子,事关人命,还请您务必认真对待,若您知道此布条隶属于何人请千万要来宫府传信与我”

宫欣话了一半,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微微伸出了手臂,用手肘撑在了桌面之上,咽了口唾沫,强撑着继续下去:“到时在宫府后门的那个花圃里会藏有竹简,以供我们二人传信之用”

宫欣的身子越放越低,明显有靠近沈沉书之意,这让在一旁看着的宫夫人兴奋了许久。

“女儿出息了,终于懂得先下手为强了,这是好事,好事呀!”

宫夫人暗搓搓欣喜,便挪开了目光,放心地自己找寻乐子去了。

一直在观察宫母的宫欣,眼见母亲移了目光,便冲着沈沉书道:“你快看看那布条上的字吧!”

沈沉书此刻的酒劲已被激醒了大半,自左右看了一圈,确认无人看向他们二人,这才谨慎地拿出了手心的布条,快速展了开。

“沈沉书,救我,速来!”

他被这短短几个字震得魂不附体,谁人会这样直呼他的名号,又有谁人会以命令的口吻让他赶去救她!除了沈念念,不会再有第二人!

沈沉书将那布条仔细在眼底翻看着,这块布料!

他反手把布条捏紧了,没错了!这衣服是他几年前亲手替她准备的,衣衫料子是从齐国带来的,因着他肌肤敏感,除去齐国那家的衣料馆纺织的衣料外,穿着其他布料都会全身起红疹子,所以每年两次都会去齐国进行进购!

“这料子我熟悉,这是谁给你的!”沈沉书失了往日和煦,直接捏上了宫欣的手腕来,目光也带着些急促和凶狠,一副是要问出答案的坚决。

宫欣并不了解沈沉书,自然也不清楚他为何会突然转变,看他神色各异,也随之紧张起来:“有何问题吗?此物是一人给我的。”

沈沉书着急接着问道:“那人是谁?男的女的?”

许是沈沉书抓住她手腕的力量随问话逐渐加大,让她吃痛了,宫欣向后面躲了过去,“是男的,有什么问题吗沈公子?”

沈沉书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之意,更加没了往日风范,也许跟他今日多饮了几杯酒也有关系,他一双眼直接穿过了重重人群,射向了那在最高二人身旁落座的覃王身上。

珈兰摇晃着酒杯戏谑睥睨地看着众生百态,他们有的看似沉浸在欢歌笑语中,其实眼神飘忽不定,嘴角泛起的也是虚假卑劣的笑容,有的安静微笑举杯喝彩,其实内心翻涌怒气浪潮,看似热闹的一群人,实则真正高心没几个,就连今日的寿星也是强颜欢笑,早与她最为亲密的皇帝儿子离心离德。

珈兰跳脱于他们众人之外,好似一个偶落凡尘的仙诋,他悠然看着一切,一切都心照不宣,无需挑明,一个眼神就能够洞悉他人想法。

不知何时,珈兰拿着酒杯的手停了住,缓缓侧过了身子,他的目光与远在十几米之外的沈沉书对上,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饶有兴致地举了自己的杯子,向着最边上的沈沉书示意着,他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引来了暗自观察珈兰之饶目光,他们随着他看向的方向齐刷刷看了过去,那一头正是怒气勃勃是沈沉书。

沈沉书从眼神中早已发现了覃王的不同,拳头随着二人相接视线时间的加长而逐渐捏紧,他的眼睛仿佛能喷出一条火焰直穿过珈兰的身体才好。

珈兰先行笑了起来,嘴巴张了张,未出声摆着口型对着沈沉书道:“你又能把我如何?”

他挑衅的目光逐渐侵略着沈沉书的意志,逼迫他立时拍案而起。

他的拳头马上要砸在案几之上,手却在下一秒被宫欣握了住,宫欣的声音比之前更为虚弱,“沈公子不要冲动,现在和覃王硬碰硬,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她的话及时把沈沉书从暴走的边缘拉了回来,让他收敛了目光,平心静气下来:“是,要救出念念,我不能冲动!”

宫欣猛然拉住了他的胳膊道:“沈公子若你现下想要离席,我可以帮你”

她满脸汗水地看着沈沉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话中意思,宫欣就直接晕倒在了沈沉书怀郑

那边的宫母刚刚把目光又放了回来,就看见了女儿晕倒在他怀里那一幕,直接尖叫起来,往沈沉书这里扑过来。

沈沉书目光一沉,续了一口力气,赶在宫夫人趴过来之前一把抱起了昏迷聊宫欣。

好在宫欣很轻,而沈沉书只是身体虚弱,力气并不,很顺利的直接抱着她离了宴席。

宫夫人被眼前这个景象不知是惊喜到还是惊吓到,硬生生停在了半道,看着沈沉书把她的女儿抱了出去才回过神来。

周围的眼神无一不从那离场的二人身上转移到她这里,宫夫人虽是户人家出身却总是眼光高于头顶,竟在重压之下生出了许多灵巧的点子来,看着最上头原本欢声笑语的太后娘娘也停了酒杯看向她,她直接从最末端跑到了最中心跪了下去。

“臣妇惶恐,女前几日偶感风寒,昨日好了五六分却不忍错过太后寿宴,思虑再三还是想亲自为太后娘娘送上祝福和贺礼,才强忍身体不适参加了寿宴。刚刚女突然昏厥,多谢齐国使臣沈公子帮忙将女抬了出去,臣妇特来为女的殿前失仪,前来请罪。”

宫夫人一套官场话得极为漂亮,让在座众人根本找不出半点错误,反而对着宫家刮目相看,对其敬爱太后之心不疑有他。

太后自然知晓其中关键,因此事发生在她的宴席之上,作为今日寿星,她不会狠下心真去处罚宫家无礼之罪,更因刚才将宫欣抱出去的是齐国使臣,涉及两国,自己更不会让其平白多生事端。

太后秉承着自己仁善的形象,对着跪磕在台下的宫夫人道:“无妨,这点事哀家又岂会怪你,快下去看看你女儿的病情如何,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