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前朝闹得不可开交,那一份文家贿赂朝中众臣的账本让每一个大臣都人心惶惶,个个都夹起尾巴做人。
就在女皇下旨后的第二日,慕容阁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文家宗族老小全部羁押,在短短两天之内全部按律判刑。女皇下旨,株连九族。女子皆流放充军,男子皆卖身为奴。
曾经辉煌的文家就此败落。
“贵妃,贵妃,您千万别生气啊!”
奉安殿内,文贵妃打翻了无数花瓶瓷器,右手更是不小心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精致的牡丹裙摆上染出深红。
“本宫何曾生气,本宫是恨啊!”文贵妃跌坐在椅子上,神情黯然。
“这皇宫犹如一把大锁,将本宫牢牢锁在其中。如今文家彻底败落,本宫是再无出头之日!”
“贵妃,您还有三皇女呢!”宫人劝道。
“对,本宫还有三皇女!”文贵妃听及此,这才渐渐静下心来。
“让宫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文贵妃看了眼地上的碎片,问道:“今日,三皇女可说了要来问安?”
“正是。”
后宫看似一片和谐,但受了前朝的影响,现在没有一个敢冒出头的,皇后这些日子也清闲了许多。倒是姜黎在东宫修养了许久,处处觉得不好受。
“主子,这最后一碗药,您还是喝了吧。”
阳光正好,风景正盛。
姜黎一早就带着大大小小的宫人们搬去御花园晒太阳。因为调养的好,体内的寒毒已清,身上的伤口都结痂掉落,整个人神清气爽。
唯一不好的,就是张太医给姜黎开了一个月的药,但是姜黎实在觉得太苦了,就着蜜饯喝了半个月后就威逼胁迫张太医把后面的药都撤了。
这一碗,是最后一碗。
姜黎特地在清河去拿药的时候跑了,她居然还追了过来!
“本殿下不喝!”
“太女殿下,张太医嘱咐了,这一碗您若是不喝,那后面半个月的药就得续上了!”清河在一旁好说歹说的劝道。
没有办法,姜黎精神恹恹的趴在秋千上,远远闻到那股中药味,嗓子里就泛其一阵苦涩,认命的说道:“拿来吧。”
接过清河手中温热的药碗,姜黎仰头一饮而尽。
啊呸!
“这药怎么比昨天的苦上许多?”张太医那个老婆子是想苦死自己吗!姜黎嘴中难受极了!
清河连忙将桌上的银耳红枣粥递了过去,回道:“张太医说这最后一碗药,加了一些新的养气补血的成分。既然太女殿下往后不想喝药,那便多吃点儿药膳补补就好了。”
舀了几大勺粥,姜黎这才觉得嘴中的苦味儿下去了一点儿,但是面色仍旧不悦。
“殿下,这是初夏的甜瓜,御膳房的人是皇庄今早刚刚送来的,新鲜的很。”
小宫人端着一盘切开的青色小瓜奉上,姜黎挑了几块看起来顺眼的丢进口中。嗯,甜,真甜。
“皇庄可是丰收了?”姜黎问道。
“还没有到盛夏,如今只是在温室里,栽培了一些小东西,给宫里的贵人们先尝尝,开开胃。”小宫人恭敬的回道。
姜黎点点头不再说话,清河将那一盘水果接下,放在了桌上。
“太女殿下,真是悠闲啊!”
御花园的小道上,远远走来的正是三皇女。
文家谋害太女被抄家灭族,父妃已经被迫搬到了奉安殿,自己再过两个月就要搬离皇宫。她知道母皇心软,留了自己与父妃一命。
可是那又如何?说的好听是被封王出宫,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己如今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