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有绳子!”白语心中惊喜,认为是廷晅用过的,来不及多想,顺着绳子攀了上去。
“这里,真的有些吓人。”白语站在崖边,望着前方幽深的树林,惧意丛生。
在苍芾仙谷,她时常在夜晚出来,不过有花小星陪着,况且明知没有任何危险。
此刻,这茂木深林中,除了可能在前方的廷晅,不知还会有什么?
“呼——”白语深深地呼吸,想要驱散心头的恐惧,“没关系,这里和苍芾仙谷一样,不过是片树林。”
白语咬咬牙,拨开树木间的矮草,挺身没入黑暗之中,艰难前行。
真的置身其中,反而没那么害怕,白语觉得这里有种熟悉的味道,因为一心想要寻找廷晅,也来不及细细琢磨是什么。
走了不知多久,草愈发深了,白语终于看到,前面不远隐约有亮光。
“会是他么?”白语忐忑,当然希望是他,但若真的是他,他会跟自己回去么?
白语渐渐看到那亮光是一团火光,再靠近一些,火堆旁竟有两个人。
白语赶忙找了一棵树躲在后面,一颗心“砰砰砰”几乎要跳出来,刚才的一刹那,她已经看清楚火堆旁的两个人,是栗然和他的一名仆从。
“他们在这里烧火做什么?”白语好奇心起,探出头来看,那二人显然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火堆是生在一个土堆前面,栗然侧面对着白语,不断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东西投进火堆,火焰便时烈时微,光影明灭间,白语看到一个立着的石碑,上写四个大字:
“陈公之墓。”
“是个墓碑。栗然是在烧纸钱?”白语不解,“他为何深更半夜跑来偏僻林中,祭奠这位陈姓之人。”
更奇怪的是墓碑上只有这四个字,何人、何时所立以及墓志铭统统没有。
白语对于自己的鲁莽万分后悔,打算趁着尚未被发现偷偷溜走,突然觉得肩膀上麻酥酥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蹭着自己。
“嘶——嘶——”
听到如此动静,白语又怎会不知自己遇到了什么?那便是她生平最怕的——蛇。
“啊!”白语无法自控地惊声尖叫,试图将蛇甩掉,然而肩头一疼,她被咬了,白语心中一寒:“糟糕!不知这蛇有没有毒!”
那蛇被甩在地上,潜入暗夜之中。
“是谁!?”栗然听到这里的动静,厉声喝问道。
白语再也无法隐藏行踪,只好从树后转出。
“呵呵,栗然公子,是我。”白语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掂量着事情的严重性,“对不住了。”
栗然的仆从已经挡在主人前面,做防御之态。
“原来是白语姑娘。”栗然站在火堆侧面,脸上被火光映的一半明,一半暗,看上去阴晴不定,语气却十分平淡。
栗然如此云淡风轻,白语几乎有种错觉,自己和他打过招呼,就可以走了,最多自己落个喜欢窥人隐私的恶名。然而,她心中明白,这么诡异的场景,绝不会简单收场。
“白语姑娘,为何要跟踪我?”栗然侧过身去,继续烧着纸钱。
“我并不是跟踪你。”白语知道,说是找廷晅找来这里,谁又会信?
“哦?你在城外接近我,真的是好心相助?”栗然的话音里似乎是裹着冬日的寒冰。
“我……”白语觉得大大的不妙,栗然显然觉得,自己从救他开始就别有用心,搞不好还会觉得那只捕鸟蛛是自己放的,这下完全解释不清楚了。
“糟糕,这蛇真的有毒!”白语感觉自己肩膀处的疼痛正迅速的蔓延至整个手臂。
“想知道这是谁的墓么?”
“……”
“这,就是家严之墓!”栗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的父亲?为什么……”白语奇怪,为什么栗然的父亲姓陈,而且葬在如此偏僻怪异的地方。
“怎么?不抓我回去向你的主子讨赏么?”
白语明了,这个误会大了。栗然父亲的墓似乎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因此只能偷偷摸摸过来祭奠。而且他似乎有什么对头,要抓他这个把柄。
不过,这个时候要解释清楚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实在是不太可能,况且自己已经毒发,不知能坚持多久。念头只在电光火石间,白语决定先逃为妙。
“栗然公子,你真的误会了。”说完这句,白语转头就跑。
白语只大概辨明了来时的路,发足狂奔,顾不得衰草和灌木上的刺将她的衣裙扯破。如此一发力,血气运转,毒发的越厉害,白语觉得头脑开始有些昏沉,幸好她自小生活在仙谷,吃了许多灵丹妙药,身体不是寻常人能比,若非如此早就毒发暴毙了。因为那条蛇,是只毒性剧烈的白头蝰。
庆幸的是,白语慌忙之中并没有辨错方向,她很快便到了崖边。不幸的是,她的毒发作的厉害,几乎无法站立。
白语瘫软在地,眼前是追她至此的栗然的仆从,身后,是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