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叔收养了我,因为血统特殊,一直没有回天元门。”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他们之间永远有斩不断的联系。
“我跟了师叔二十年,如果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确实有一个地方。”花不语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句回应,抬眼一看发现季沧笙正思考着什么。他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可他却清楚自己十分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什么都不对自己说的感觉。
季沧笙听他声音停下,才敛下了心绪:“他才是你师尊。”
花不语摇摇头:“他不认我的。”
时至今日,直到说出这句话,那些哽在心头的东西,分明怎么也放不下的东西,终于释然了。
花不语缓缓走至季沧笙面前,单膝跪下,显得可怜又脆弱,他伸手环着那劲瘦的腰肢,将脸埋在人腰间,闷声得好不委屈。
“我没有拜师,也没有师兄弟,叫师尊……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可你给了我一切。”花不语紧了紧手臂,像是把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抛了出来。
季沧笙带了几分怅然,指尖摩挲着花不语漆黑的墨发,一时之间有些心疼。
“你可曾怪他。”
花不语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曾,都过去了。”
他在心中无奈地笑了笑:“若没有师叔,我可能早就死在了那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可是……花不语突然觉得,死了也好,若是他死了,就不会害季沧笙落得个不得不身填地狱的下场。
他心疼啊。
“花不语。”季沧笙捏着他的耳廓,引着他抬起头来,仿佛看穿了他内心所想,声音柔软,带着淡淡的情意,“还好你活着。”
还好你活着。
花不语的心被猛地砸了一下,数不尽的情绪漫了上来,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他的呼吸有些不畅,指尖颤抖地,扶着那单薄的后背,动情地吻了上去。
唇瓣贴合,呼吸交缠,浅尝辄止。可一切都那么让他沉溺其中,他恨不得把心也给他,也真切地悟到了,死而无憾四个字有怎样的重量。
为了这个人,即便让他死,他也甘之如饴。
这夜花不语并没有回弟子房,交往几年有余,他头一次夜宿于此,能整夜拥着自己的爱人,听他平静的呼吸声,便是如春雨甘霖,将他干涸的心给浸透了。
第二日一早,花不语难得没有早起,借着窗户缝透进来的光,在那莹润如玉的皮肤上细细描绘着,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晨光熹微,模糊了怀中人的轮廓线条,让这一切如梦境一般不真实,花不语没忍住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就把人给吵醒了。
季沧笙不适地动了动,平日里被吵醒时如火一般燃起来的脾气今日竟没有半点苗头,反而只是往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接着睡去了。
花不语心跳如擂鼓,还生怕把人给吵醒了,他觉得季沧笙像只猫儿一样,墨发磨蹭在他的脖颈间,好似挠在心上一般令人发痒。他不禁又往人眼皮上浅浅一吻,这下终于把这人的脾气给撩上来了,软绵绵地推了他一把,也就意思意思。
“别闹了。”
花不语嘴角都要飞到天上去了,他怕自己心跳声太响把人吵醒,便伏在人耳边轻声细语道:“待会儿想吃什么?”
季沧笙被这小孩儿脾气上来的人吵得不行,翻身对着墙睡了不搭理。早知道这家伙这么能折腾,昨天就不该留他下来!
要不是看花不语委屈得跟个小孩儿似的,他才没这闲心呢。
花不语撩开他柔软的发丝,在洁白的脖颈上落下一吻,借着晨光出去准备早膳了。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过来的折花。
折花面带两分尴尬,他和花不语的弟子房挨着不远,昨夜花不语没回去他是一清二楚的,今日本是路过,就正好撞见,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生硬地打了个招呼。
“师兄。”花不语礼数周全地道好,与之前没有半分不同,依旧是笑容温和的模样,倒是让折花松了口气。
随着,花不语便道:“师尊昨夜睡得晚,现在还在歇息,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这话确实不假,季沧笙睡得浅,一有点动静就能吵醒,何况身旁还睡着个人,几乎到了深夜才困得睡去,花不语伺候得久了,自然能听出来他睡没睡熟。
折花脸上又爬出几分尴尬来,眼神躲闪地咳嗽两声,解释道:“没什么事,习惯了,既然你回来了以后还是都麻烦你了。”
花不语自然大方地点点头:“是,这几年麻烦师兄了。”
这话说得,像是早就……
折花摸了摸鼻子,又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不自然地避开视线:“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尊身体不好,你还是……节、节制点。”
最后那几个字小声得跟动动嘴皮似的,奈何他们这些修者听觉灵敏,还是被花不语听清了。他顿在原地看着折花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的整个人都烧红了,磕磕巴巴地在原地,大脑转了半天没转起来,人都快冒烟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