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从骠骑将军降为征北大将军,名义上降了一级,但在大将军不上战场又没有新任骠骑将军的情况下,仍是整个北边战事的最高统帅,况且元曜还特意授予他“使持节”的称号,可代皇帝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这样一想,元睿不仅没有受到处分,权力反而更大了。
元曜:“你杀了柔然使臣,需防他趁机报复,南下侵扰。”
元睿:“皇兄放心,只要他敢来,臣弟定叫他匹马不返!”
元曜面带笑容,扯开话题:“怎样?这大牢还住的惯吗?”
元睿:“多谢皇兄关心,周廷尉对臣弟十分关照,八日来给臣弟换了八个牢笼,使臣弟每日都有新鲜感,不至太过无趣。”
元曜:“这老东西……”
元睿话锋一转:“臣弟还有一事必须提醒皇兄。”
元曜:“何事?”
元睿:“皇兄就算不说,臣弟也猜得出是谁诬陷臣弟。”
元曜:“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个交待。”
元睿:“臣弟并非这个意思,皇兄可以暗地去查,但眼下皇兄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不宜树敌太多,尤其不可冷了我元氏宗亲的心。反正臣弟除了体验了几日狱中生活,也没被怎么样不是吗?”
元曜沉默,许久方道:“难为你一片赤诚,朕记住了。”只不过在元曜查清事情原委之后,仍是削减了元业两个县的封地,并严禁他以后擅自离开濮阳,算是小惩大诫,这是后话。
元曜走后,周正之赶忙入内,兴奋不已:“陛下赦免了殿下?”
元睿微笑着点点头。
周正之咧着嘴,眼角爬满鱼尾纹:“还是崔昭仪有办法,一击成功。下官准备准备,明日叫上大伙,庆贺殿下沉冤得雪。”
不想元睿却拒绝道:“周公好意本王心领了,可刚才皇兄与本王谈及,范阳军情十万火急……”
周正之连连点头:“国事为重!国事为重!”
最近的天气就像小姑娘的心情一般,说变就变,元睿记得入狱之前还是艳阳高照,仿佛还是暖秋,此刻出狱却已是雨雪不停,一派寒冬景象。就算牵挂战场心急火燎如元曜,也没想到元睿会在接到命令的次日即领兵出发。
越往北走,风雪越大,行军也越发地困难,然元睿却严令十五万大军不得有丝毫懈怠,与晴日奔袭相比,速度只能更快,不能更慢。才行了两日,已发生数起人马滑倒摔伤之事。上官乾不无担心地找到元睿:“殿下,照这个样子再走下去的话,将士们迟早会吃不消的。”
元睿也万般无奈:“我们正与北陆之熊祝达抢时间,不得不快,不过前辈说的也有理,若是赶到战场之时,我军已成疲弊之师,那也无济于事。这样吧,传令三军,进入相州地界后修整一日,然后直奔范阳,打祝达一个措手不及。”
上官乾精神一振:“在下这就去传令!”转身离去。
元睿赶紧叫住他:“前辈且慢,本王还有一事要托付前辈。”说着拿出一张纸条递于上官乾,“劳烦前辈将此信抄上个几十份,再挑几个精兵快马加鞭赶至范阳,从不同方向射入城中,通知耿老将军援军马上就到,望他务必坚持住。”
上官乾接过纸条,通读一遍,不禁双眉紧锁:“殿下为何要这么写?”
元睿:“兵者,诡道也。或为盟友,或为对手,本王有幸见识到孙荣与邢峰的用兵之道,依本王看来其实就是八个字。”
上官乾非常配合地在这个时候发问:“哪八个字?”
元睿:“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上官乾一脸失望:“殿下是在欺负在下书读的少吗?这虚虚实实的是要绕晕在下啊!也罢,只要殿下确认没写错就行了,没别的事的话,在下先出去抄书?”
元睿笑着挥挥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