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范阳城中,老将军耿通正对着沙盘愁眉不展,忽闻外面喧嚣异常,吵得自己完全没法集中精力思考,遂愤愤将手中用来指划的木棍丢在地上,朝一旁的亲兵道:“你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等亲兵领命而去,蔡钊已带着一支羽箭入内,显得颇为兴奋:“将军,太好了!朝廷终于派出援军,征北大将军长乐王元睿亲帅两万大军北上解我范阳之急。”
“长乐王殿下?早听说他与林添翼在南方立下战功,想不到这次兵败被围,来救老夫的竟是殿下!”耿通语气之中透露着些许意外,不过更多的还是期待。
感慨完毕,又忍不住叹道:“可惜还是太少,兵力要是再多一倍我方便无忧了。”突然看着那支羽箭愣住,“殿下是如何传信的?他如何能确保这支传信之箭能被我们捡到?”
蔡钊:“他从各个方向射了几十支一模一样的箭入城,总有一支会被我们发现的吧!”
耿通大骇:“你说什么?几十支箭?怎的这帮少年人一个两个都如此浮躁,耿宝是这样,殿下也这样,真不让人省心。”
顾羽辰点头:“如此大张旗鼓,祝达肯定也已得到消息了。我们得早做准备。”
耿通:“传令下去,叫将士们务必坚守至援军抵达的那天,只要援军出现,我们立即从城中杀出接应!”
顾羽辰:“也唯有如此了,但愿殿下带来的两万人马都是精锐之士。”
正如耿通他们所顾虑的,此刻范阳城外祝达大营内也正因元睿的这封信而紧急召集诸将议事。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叛将嚷道:“元睿小儿,当日也不知得了哪个高人相助,居然杀了我大哥派去的八大高手,逃回洛阳。如今又来坏我们好事,看来我们还是加紧攻势,在他赶到之前拿下范阳为上!”竟是连大勇的弟弟连大义。
这连大义自叛乱伊始便一直跟在连大勇身边,后来“少主”决定与柔然联合,让出蛇腾与燕州,可不曾想这祝达却不愿就此放弃,愣是把着关隘不让柔然人入境。“少主”一怒之下,便遣连大义来兴师问罪,不料祝达反而向“少主”要了两个月的期限,若两个月内他不能拿下耿通人头挥师洛阳,便乖乖地听命撤出蛇腾与燕州,与于承烈连大勇会师。若“少主”不满足他的要求,他便从此脱离他们,自己发展。“少主”无奈,只得答应,为防他再生事端,便让连大义跟在他身边看着他。
“是该加大兵力,但攻势却不应加强,而应减弱!”说话之人五官立体,脸如刀刻,目光深邃,不怒自威,正是这个帐内的最高叛将祝达。
“将军你没病吧?”连大义仗着自己是连大勇的弟弟,讲话毫无顾忌。
帐内诸将均脸现不平之色。那诈降的江骥忍不住呛道:“相信若换成连大勇将军的话就不会问出这么有失水准的问题,围而不攻,是为了引敌方援军来救,从而一举击溃之,连这点道道都看不出还学人家出来征战,连将军还是回鹰扬享福好了,这里不适合你。”
连大义刷得拔刀:“江骥,你敢羞辱于我?”
江骥斜视着他:“那又如何?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与我比划一二?”
祝达干咳两声:“都别吵了,咱们是来议事的,不是来吵架的!”碍于祝达的面子江骥不再多言,而连大义自知理亏也正好借坡下驴,停止争执。见没人再吭声,祝达开始分析:“范阳城内有八千守军,元睿带来的援军有两万,我们围城军力也是两万,为防耿通出城与元睿夹击我军,必须留一万人马应付耿通,那我们可用之兵就只剩下一万了。”
江骥:“可我们在蓟城的守军也只有一万五,就算把他们全部调来,两万五对两万也未必能稳操胜券啊!”
祝达:“那就从上谷、平原二郡再调一万五兵力来,到时以二敌一,又是以逸待劳,元睿还不手到擒来?拿下了元睿,洛阳朝廷估计一时之间也派不出人来了,那时我们便可长驱直入,直捣洛阳!”
江骥身旁一个叫叶逢春的叛将皱眉道:“如今大雪封天,从上谷、平原调兵起码需要十日,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