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只羽箭从身上拔出,止血、缝合。那少年一声不吭,周围的太医也是啧啧称奇。杜若在一旁看着,也暗自揪心。
后背的八个血洞缝合完后,刘御医解开他胸前的绷带,胸前倒只有一处伤口,但却极深。因为方才的动作太大,血汩汩地流出。
刘御医仔细的验看了伤口:“小公子,你这伤口恐怕是伤了心脉。”
杨广点点头,并不意外的样子。
“小公子年纪还小,可能不知道这心脉损伤的严重性。”刘御医捋了捋胡子,一脸惋惜:“心悸、胸痛、心绞痛日后会频繁发作。看着小公子还是习武之人,恐怕日后再难再武艺上有所精进。”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刘御医注意到少年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面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他内心也惋惜着,若不遭此一番,这少年今后必是个做将军的好料子。
“见血封喉”无药可解,唯一的解药便是修炼极阳内功的童男心头血。这是极阳之物,能够抵抗“见血封喉”的阴毒。只是修炼极阳内功的童男就难找,取心头血更是九死一生,所以很少有人能够得救。
玉竹是世间少有的神医,他动手已然是极小心了,却也说了,他并没有办法治好这伤留下的后遗症。
“可惜了。”杨广轻轻说:“用半条命还了份人情,到底是做了无用功。”
……
宫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风声自然传到了宇文妤的手中。
小德子走了进来:“陛下让娘娘歇了吧,今日陛下有要务在身,就不来陪娘娘了。”
“陛下与皇后在一处吧?”宇文妤的唇边带着浅笑。
小德子低下了头,他不敢贸然开口。
在宫中时间长了,所有人都知道贵妃虽是文弱端庄的模样,却是比皇上还难侍候的。
因为得罪过贵妃的人,都死了。
“你抖什么,本宫长得那样吓人吗?”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柔弱。
然而,这声音落到小德子耳中却像是催命符一般:“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点头如捣蒜,额头很快的磕出了一片乌青。
“罢了罢了,真是无趣儿,本宫不逗你玩儿了。”宇文妤眯着眼睛,似是在笑,却一丝笑意也无。
“你去跟陛下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是该给宣帝再写封信的。这内容怎么写,还需要陛下即刻过来商议才是,若让宣帝提前得了汉王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的消息,恐怕倒是要恼陛下了。”
今夜那两人想依偎取暖缓解丧女之痛?她就偏不遂他们的意。
谁又曾对自己好过呢?
“你的身子里流着高贵的血。”元皇后冯翊公主在时每每抚摸着宇文妤的乌发,含笑看着她的玉颜,像端详着一件珍宝。
而每当母亲用这样“慈爱”的眼神看她时,宇文妤总是要两只手死死的抠在一起,竭力地控制自己不能发抖,或者害怕得尖叫出来。
后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常人,宇文妤母亲元皇后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