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兰梦果然被人请去了审讯室。
带着我们走的人是一个年轻人,只是他看上去十分的老成,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像是已经七老八十,四平八稳的模样看上去和他俊俏的面孔格格不入。
那所谓的审讯室,并不是监狱或者检察院那样吓人,而是在一个茶话会一样的客厅里。
“我是君玉。由我来负责审讯你们。我想你们有什么事儿,不妨可以先说出来,或者主动告诉我,如果是我审讯出来,或者是我主动查出来你们有什么隐瞒的对溪童之梦不利的事情,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你们要想清楚。”那人面向清秀,说话斯文。
我看了看兰梦,兰梦并未有太多的反应,他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就那么淡淡的站在那里朝君玉点了点头。
可是让我诧异的是,他并没有问我们什么,而是带我们去了一间画室。
我不明白君玉为什么突然提出来要让我去看他的画,我能够获得这个机会当然很荣幸,一个人的作品最能反映他是什么样的人,在人与人的交往中,人们只会让你看到他希望你看到的一些表面现象,你只有通过参考他无意中的一些小动作,才能真正了解他,因为这些小动作是无意识的,还有那些他脸上稍纵即逝的表情。
有时候人们把面具戴得天衣无缝,连他们自己都认为在为戴面具的过程中,自己实际上就成了和面具一样的人了,但是,在他的画里,那个真实的人把自己毫无防范的交了出来,他虚张声势只能暴露他的空虚。
当我和兰梦走向那画室的时候,我有点儿兴奋,我觉得像是踏上了一道令人惊奇冒险的门槛,我十分好奇的打量了这间屋子,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有逼格一些,里面非常的拥挤,我不知道我之前所遇见的那些学画的朋友们见到这样的话会怎么说,因为他们总是信誓旦旦的说,只有环境称心如意,才能作画。
但愿我能当场说我一眼,就看出这些画的美和他们非凡的创造性,虽然我后来又看见过其中的大部分话,其余的部分我又每每看见复制品。
因此我很吃惊,看见他的画,竟然感到极度的失望,监狱的画给人那种悬殊的震撼,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的画给我的印象让我感觉很窘迫,总让我挥之不去的是,我当时从来没有想到这些画,竟然在日后会受到那么多中山之梦的人的追捧。
兰梦也皱着眉头在欣赏着这些话,同样,他的心思有一多半儿并不在这些话上面,而是在猜测监狱为什么要带我们来看画。我不愿意描述君玉,但对画作进行描述是枯燥乏味的,而且这些话对所有喜欢画画的人来说都已经耳熟能详。
君玉突然朝我们道,“你们能不能够欣赏我的画呢?”
我试探的说道,“我不清楚你是不是把表现手段弄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是在努力的表达某种东西,我不大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表达这种东西的最佳方法,是否用绘画的手段,我不敢肯定。
我还以为看到了君玉的绘画,应该能够得到一些线索,从而了解君玉这个人或者是想让他让我们了解的东西,但其实我想错了,这个人从头至尾都十分的无厘头,他的话也是无厘头的,从中看不出这到底想要表达什么,那种力量到底是什么?解放遵循的路线是什么?很模糊。
君玉看着我们惶惑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他朝我们说道,“我们每个人在这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被禁锢在一座铜塔里,只能通过符号与我们的同胞交流,可这些符号是没有共同价值的,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设法把我们心里的珍宝转送给别人,求他们慈悲为怀,但是他们却没有能力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