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锦玉尘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冲林本森使了一个眼神儿,院子里的人都进了屋,只留下梁浅和“梁康伯”。
“梁康伯”听到脚步声消失,忍住心里的不安。
“是谁!”
“是谁来了?”
“是梁浅吗?你是梁浅吗?”
双手被绑着,眼睛也被罩着什么都看不到,梁浅就站在他面前,看到他的慌乱,看到他的不安,却没有一丝好心想要提醒他。
院子里都是他的叫嚷声,喊了许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了,梁浅才缓缓开口。
“你就这点儿胆量,怎么担得起他这张脸呢。”
梁浅走过去,从后面解开蒙在他眼上的黑色麻布。
摘了抹布,借着灯光梁浅这才认真打量这个男人,说他像,也只有他这张整的的脸像,身上的气质真是一点儿也不像。
视线得以缓冲,“梁康伯”视线恢复之后看到梁浅立刻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梁浅!”
她也不急,坐在石凳上,单手拖着下巴,有些居高临下的看他。
“听说,你想要见我。”
之前嚷着要见她,此刻看到梁浅,他心底有种说不出危险,面前这个女人并没有照片上看上去那么温柔无害,相反她非常危险。
“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他只想完成任务,然后彻底的离这群疯子远远的。
梁浅不急着开口,就等他耐心告竭,自己把事情吐露出来。
“有人让我跟你说,在外面玩儿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不过很可惜,梁浅没有他预想中的反应,可以说,她并没有对方给他所描绘的那种反应。
怎么可能!他不相信,不相信他的任务就这么失败了。
又说了几次。
“在外面玩儿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梁浅!你在外面玩儿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梁浅!你、”
“在外面玩儿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梁浅接着他的话说完,“梁康伯”满脸的不可置信,之后就是无尽的绝望。
“你口中“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了,那么现在到我了。”
“你的原生家庭重男轻女,上面有六个姐姐,在家里被养成了小少爷,十四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到沃尔洲,从此开始了流浪汉的生活。”
“梁康伯”一脸震惊的看着梁浅,似是没想到自己整的连爹妈都不认识,她还能调查到他的过往。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找到你跟你说,只要你肯整成这张脸,以后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
“抱着反正我都这样了的心态,你同意了,跟着这个男人去整容了,最后整成了他这张脸。”
“是不是,罗伯特。”
当一个人扮演另外一个人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要不是梁浅今天再提起这个名字,他都要忘记自己曾经叫罗伯特了。
“你一点儿也不想他,他是个英雄,是个不会喊痛的人。”
梁浅认真的看着这张脸,一点点把他的脸记在了心里,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的脸了。
突然,很温柔的看向罗伯特,在树后的锦玉尘都感受到了她的温暖。
就在罗伯特眼底充满希望的时候,梁浅说了一句让他绝望的话。
“想活吗?”
常年漂泊在沃尔洲的罗伯特不可能不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眼底满是震惊,似是没见过会有人这么风轻云淡的和他讨论他的生死。
“想!”
“想活!”
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期盼,怕下一秒他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说说那个带你去整容的男人。”
“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是一个小男孩儿!”
“长什么样?”
“大眼睛,看起来很阳光,喜欢笑!”
“不!他不喜欢笑,他每次笑起来就有人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