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雪本来就想在钺萧府落塌，但楚琛却执意不允，萧昭雪也就顺从了。

在马车里看见清晨见过的温落时，萧昭雪也猜出了几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如平常一般与温落闲谈。

“本来我还应当留在钺萧府用午膳，看来楚家主为了护你周全，赶忙把你我送出去了。”萧昭雪本是无心的一句，温落却听进了心里。

萧昭雪的年纪与余安羊相仿，气质温婉亦如余安羊一般，只是论相貌，萧昭雪确实可以以沉鱼落雁相喻。

或许是心底的敏感，温落对萧昭雪至始至终都没有过多防备，尽管萧昭雪是萧氏的人。

甚至与萧昭雪二人独处的时候，温落性子安静，长相乖巧，谈吐也有儒雅之范，因此萧昭雪对温落自然心生了很多好感。

“你与阿衍很好吗？”

萧昭雪突然问道。

温落先是微愣，后道：“不熟。”

萧昭雪低头笑道：“我挺理解你的。”

“你理解我什么？”

“虽然是委婉地赶你离开，心里怎么也不会好受吧。”萧昭雪抬眸看向温落，温落听言，没有回答，萧昭雪见状，也不再多说了，二人相视无言。

一路落雪，琼花纷飞，萧昭雪饶有兴趣地拉开了马车的窗帘，不过一个缝隙，就有好几片雪花钻进了马车里，落在了温落的腿上，浸湿了一小片衣布。

“怀胎十月，真是煎熬，到头来也只是做了他人的嫁妆。”

温落道：“可看上去你和楚琛很恩爱。”

“阿琛与他人不同，楚殿不比钺萧府，甚至不比洛桑府，楚氏背后的人前所见只不过是一隅之见而已。”

温落无言，萧昭雪合上了车帘，空间内又陷入了沉默。

萧昭雪看着惜字如金的温落，腰间再不见的玉佩，一身清波水蓝到显得有些讽刺。温落的心底又藏有多少秘密，萧昭雪又怎么看得清，只要不威胁到她身边的亲人，就大可不必过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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钺萧府内，萧浊竹正和自己怄气，也和楚氏兄弟怄气。

楚琛端着茶盏，只见洁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楚琛先是一口试了试茶温，而后二口又品茶香，最后才是呷茶入口。茶汤在口中回旋，楚琛顿时觉得口鼻生香。

“贵府上的茶，确实是好茶。”

“楚公子，您知道的，不不不，您不知道，哎！”萧浊竹不知所云，“无论如何也不应放走温落啊。”

“不知道贵府所用的普洱，可是丰氏之前送来的。”楚琛故意答非所问。

“哎。”萧浊竹只是叹气。

若是萧翎见到这幅情景，定会后悔将萧氏家主的位子传给自己。不过几年而已，曾经人前人后都能与楚氏分庭抗礼的萧氏，如今只能靠着楚氏在人前施舍一点颜面，在背后却如此懦弱。

“好了好了，你说吧，为什么要把温落困在你钺萧府里。”楚琸也懒得再跟着楚琛捉弄萧浊竹了，他轻轻拍了拍楚琛的肩膀，楚琛会意放下茶盏，随楚琸一同看着萧浊竹。

“这……”萧浊竹显得犹豫。

楚琸有些不耐烦：“让你直说你就说，扭扭捏捏的是什么意思？”

“她那日，提了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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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不如温姑娘来我商洛萧氏麾下，我萧氏定不会亏待温姑娘。”

那时候萧浊竹底气十足，早已在心底认定没有人会拒绝萧氏递出的橄榄枝。

可当时温落只是漠然对视向他，静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五年前，又是否亏待？”

“还是说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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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萧浊竹的回忆，楚琛无动于衷，楚琸却不解问道：“她只是说五年前而已，这又有什么？”

萧浊竹瞥了一眼楚琸，算算年纪，当年楚琸也不过是与萧忘川一般大的少年，也是如此，才会这样不痛不痒地问出这种话。

萧浊竹也没闲功夫去恼，索性不搭理楚琸，只是对面无表情的楚琛说：

“三公子，这件事非同小可，虽已然过了五年之久，但公子之大谋尚未定局，此事不能被翻出来。”

“我之大谋？”楚琛顿了顿，抬眸泠冽地看着萧浊竹，“萧家主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大谋？”

“今天下已定，是当今圣上的天下，我楚氏也不过是为圣上做事的世家，萧家主可别说这些容易颠倒是非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