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喊完话又恢复了迷人的微笑,她起身走向雪滴,问道:“姑娘,我看你没带兵器,你擅长什么,我让人帮你拿?”
雪滴也是含蓄一笑,她摇了摇头:“不用!”
琅然双眼一瞪,对雪滴耳语道:“大姐,你是认真的吗?”
雪滴点了点头。
这下那坊主就是装也装不出笑容了,她投出个杀气腾腾的眼神:“我这里比武失手至对方死亡,可是常事,你不怕?”
雪滴耐心道:“既是常事,我又有何惧怕?你可以打死我,我自然也可以打死你。”
澹台憬悟突然笑起来,似乎是雪滴说的话,他觉得很好笑。
说话间婢女为坊主取来兵器,是根血红的长鞭,粗略一看再普通不过,仔细观之,场面上布满了极其细微的铆钉密密麻麻。只要长鞭甩在人身上,那些细如牛毛的铆钉便会钻进伤口,想清除干净几乎不可能,等待的只有一种结果——人会因伤口溃烂而死。
“这场武,比不比,对我都没好处。倘若我赢了,落得个房主作陪的名声。倘若我输了,要放掉你们的人不说,威名还会受损,堂堂一方坊主,输给你个黄毛丫头,出去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好聪明的姑娘,你在故意激我。不过这作风,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是吧憬悟,跟你很像!”,那坊主说完持鞭回了座位,没有要比武的意思。
澹台憬悟摊手,表示这锅与他无关。
雪滴不可否认,接着道:“告辞!”
一行人就要转身,坊主一声不高不低的话语又响起:“慢着!”
雪滴止步,未回头,听她道:“我听说你有样东西,我想要它。不然……”
见她这口气,这等狂妄。雪滴微微侧头道:“不然?”
“呵呵,不然……你可以考虑让我旁边这位救你,今日你恐怕会有些麻烦。”,她说得轻描淡写。
“你不救她?”女子突然问她对面的人。
澹台憬悟并未抬眸,只是道:“只有我想杀的人和想杀我的人,还没有我想救的人。”
雪滴眉眼一弯,笑得极为真诚,她悠悠然回头,面无波澜心平如水对女子道:“我与此人,不熟。”
澹台憬悟微微抬眸,盈盈一水的眸子似乎又要滴出水来,他只笑不语。这时坊主道:“告诉我那东西在哪里,我立刻放人。”
雪滴立马道:“那你杀了她吧,与我何干?”
琅然、蔓青萝一脸不解,琅然问:“雪滴,你们是在说人话吗?我怎么听不懂,你手里有什么?”
雪滴未回琅然,那坊主道:“那就得罪了。”
女子话还在嘴边,长廊所有出口被一拥而进的杀手围得水泄不通,意思再明显不过。
一群人步步紧逼,个个女杀手柔中带刚、绝非常人。雪滴退了几步,笑意全无,她道:“你要的人只是我,放他们走。”
女子来到雪滴身旁,竟然道:“可以。”
琅然吼道:“我们不走,你都要死了我们不走。”
蔓青萝也嚷道:“岂有此理,不走,我们一同杀出去。”
雪滴道:“听起来很仗义,但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们出去,能有一百种救我的方法,总比一起死在这里强百倍。赶紧滚,赶紧滚。”
二人纵使万般不情愿,但也还是被雪滴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纷纷奔出了夜春坊。
雪滴见琅然他们出了夜春坊,远远还能见他二人在街头狂奔,她才笑道:“给我一把剑。”
坊主被她的话怔住:“奇闻怪事,她们都要捉你,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给你剑。”
雪滴摆手:“随便问问,给是最好的,不给嘛,也无所谓。能打就别说话,要打快打。”
说话间,又来了一二十个人,雪滴扶额哀叹,她就是不被扎成马蜂窝,踩都能把她踩死。
几十人没有退让的意思,雪滴又被逼回雅间。澹台憬悟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此番正抱着双臂等着看热闹。
雪滴瞪了他两眼,好个薄情寡义的人。
就在雪滴欲鱼死网破之时,那厮终于开口了,他道:“哦,我好像记得,此女还欠我钱。”
坊主悠悠然回头,眸中闪着点点失望,她道:“所以呢?”
澹台憬悟终于舍得离开座椅,他起身仍然弯腰与雪滴平视,二人近在咫尺。他道:“所以,他是我的……债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