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全服第一杀手身经百战,早已练就一套战斗直觉和祭祀之神一战后反射神经更加犀利心神未定手上兵器就已锵然出手。
夏终年甚至都没看到杀手如何出剑,就感到脖间一凉,颈上多了两把闪着寒光的利刃。
阿弥手持双剑将她困在刃与树之间,说出的话寒气森森:“劝你别动动一动就是掉脑袋的事。”
说完自己都觉得齿寒。
这是她往日里说给追杀目标听的固定台词,下一句就是要人乖乖销号。这两句话她说得熟极而流,甚至不需要带上感情,一把劝退的刀怎么会有感情。
而如今,她把剑架在曾经发誓要好好珍稀的小徒弟脖颈上一切都是瞬息间的条件反射她甚至没有好好思考的机会身体就已经先于大脑行动。
身体告诉她她觉得这个人不对劲。
身体告诉她她觉得这个人应该除掉。
身体告诉她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
夏终年不说话她便又重复了一遍:“我记得、我从没说过我家住在哪既然如此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得有多高的?”
即使到了此刻,小徒弟那张煞白的脸看起来也是美颜盛世楚楚可怜阿弥一边自嘲就是受到了这张脸的欺骗才会落得如此田地,一边复又将剑刃深深压向她的脖颈。
差一步,一个一级号便会就此香消玉殒。
她不知道夏终年的“残酷屏蔽机制”设置的是什么但她这样爱美应当也是繁花似锦一类的效果,死也要死得让人印象深刻。
“我”夏终年惨白着脸说,“我我我可以解释”
杀手扬高眉头:“你说啊。”
说罢又补充:“如果你想说什么我猜的我就是顺口一说之类的借口就算了吧我不是三岁小孩,也不会接受这种鬼话。”
正想说“因为师父一看就是高岭之花所以肯定住得很高”的夏终年立刻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再次拼命搜肠刮肚寻找看起来可信的理由。
她想了很久,一看就是在找借口,阿弥想,自己本来可以不等她这么久,过去她逼人销号杀人掉级时从来不会听谁编理由,一视同仁杀了再说。
就连小徒弟,她也可以先杀一回泄愤,再等她上线听她解释。
她本可以这么做,这才是她平时的作风,然而一想到夏终年顷刻间就会在她手下碎成烟花,她突然又觉得悲哀。
经此一役,她可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再爱任何人。
所以她咬牙强行按住了自己的手,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的初恋一个机会。
她不耐烦、又带着期待地问夏终年:“想好了吗?快点给我个解释!”
“我我”她拼命拖延思考时间,“总之师父你不要把我想成坏人!我绝对没做坏事!”
“那你是什么?”阿弥用剑挑起她的下巴,“到底什么人会知道我的家庭住址?”
夏终年慌不择路:“我不是犯罪者!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跟踪狂!”
阿弥:“”
阿弥:“”
阿弥:“”
游戏靠读取玩家的脑电波做出游戏角色的表情,阿弥此时的心理活动过于丰富,游戏找不到可对应的合适表情,只能在杀手脸上呈现出一个面无表情。
阿弥面无表情地说:“跟踪狂不是犯罪者吗?”
“我不是蓄意的跟踪狂!”她企图降低自己的主观故意性,“我只是那天在街上碰到一个跟师父你长得很像的女生,忍不住跟到了她的住处但是我没跟上楼!真的!”
“哦,”阿弥摆着一张扑克脸,“我平时不逛街。”
“从学校门口碰见的。”
“我没走两步就上车了,你也真是好眼力,”阿弥吐槽道,“这么说你跟我在同一个城市了?”
“嗯。”
阿弥把剑插在树上桎梏住夏终年,起身离开游戏舱喝了杯冰水,又在屋里走了两圈才回到游戏里,只见小徒弟老老实实跪在那没下线。
还算乖巧,她在心里说,脸上依然冷若冰霜:“都摊牌了,现实里也见一面吧。”
“这个”夏终年支支吾吾,“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抬手削断了一棵树,“你都见过我跟到我家了,我还不能知道你长什么样?”
“不能。”
阿弥大吼:“不见面你偷偷跟着我干什么!你难道不是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啊!”夏终年吼得比她还大声,“可是真的不能见面,见面了你一定会讨厌我的!”
“为什么?!”
“因为,”她找了一个痛彻心扉的借口,“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