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惊:“什么?”
“还不懂么。”
李泰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抿紧了嘴。楚瑾见他如此,便也知道他是懂得了自己的意思。
“你也别怪我多言。无论主子对宋沐婉到底是何想法,他们都注定没有可能。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主子不能有软肋。”楚瑾随意一坐,抬眼直直望进李泰的眼中,“宋姑娘是宋家的人,又在如今这个时候来到皇子府……错的人在错的时间遇上,这便说明了他们有缘无分。”
李泰迟迟没有回应,不知是还在惊讶方才楚瑾的话,还是在思索着什么。楚瑾倒也不强求他这个木头疙瘩一日开窍,便也只是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便径自离开了。
……
另一头,宋沐婉正在整理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
她近日突然想查当年母亲的事也不算是心血来潮,而是想了许久后才下的决定。
之前年少无知的时候,她并不觉得父亲和母亲的相处有什么奇怪的,但随着年岁日长,父母间独特奇怪的相处却是让她越发的疑惑。而且母亲一向身子骨不错,却在怀上妹妹后越发体虚,乃至最后撒手人寰。哪怕和父亲无关,但是母亲的死也确实处处透着诡异,而且母亲死后父亲的反应也着实奇怪。
先前在丞相府的时候,自己一直没什么机会去查,哪怕后来脱离了宋家,但因时间久远,大部分的东西都已淹没在了时间的尘沙之中。所以自从知道皇子府有如此大一个情报系统的时候,她便想着可有机会查下当年之事。
正翻着手边的纸张,便听外头笙瑟通报说李泰来了。虽然惊诧,却也当即整理衣裙出去迎客。
“师父,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最近在查丞相府的往事。”
李泰的话接的奇怪,宋沐婉愣了愣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件事,因为我想查查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宋沐婉见李泰面色一动,以为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了吗?”
却见李泰摇了摇头:“无事,我是来给你送线索的。”
本来要说的是主子让他来的,但不知道为何,开口的时候却是舌尖一绕,改了个说辞。
宋沐婉又是一愣。她确实是在查此事,但她一直以为这事就算裴毓真同意,也不会来帮着查探。
虽李泰并未说明,但是宋沐婉也自有想法。哪怕李泰说是他自己来的,可若是裴毓真背后没有允许,想来他也是来不成的。
二人心中各有计较,却也都未说明。
宋沐婉点了点头:“如此也是谢谢了。”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是这白送来的消息她自是没有不要之理。
李泰将带来的东西递给了宋沐婉,正是先前查探此事后留下的记录卷轴。但是并没有十分细,只是草草地记录了些查探过程之类,还有几个较为重要、靠宋沐婉一人决不能在短时间内查出来的线索。
这也是楚瑾的意思。
其实不用他说,李泰也能明白。这事的结果若不是亲自查出来的,恐怕宋姑娘心中也不会接受,倒不如提供些线索,让她自己去查来的好。
宋沐婉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看了几眼后又将卷轴卷起,甜甜的朝着李泰道了个谢。
李泰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宋沐婉瞧着李泰离去的背影,略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她总觉得师父方才的言谈举止有些怪怪的,但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但也只是想了一会儿,宋沐婉便甩甩头将这些想法抛出脑外。如今于她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查当年之事。
书房里,裴毓真看着手边赤那送的漠北那块牧场的情况,而后抬眸随意瞥了眼一旁的李泰。
“她收下了?”
李泰点头应是。
裴毓真说了声知道了,便让李泰退下。
近日漠北那边的异动不止,似乎是又在暗地里谋划着想要做些什么。总的来说先前那场仗也算是就给了个教训,不轻不重的,没有彻底将其搞垮,故而野心重燃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想到这裴毓真不由皱眉。近年来川罗也不算十分太平,各地异动频起,虽都很快被镇压,但总让人心中不安,怀疑这背后到底是否有着别的什么的阴谋在等着。再加上临近各国也都窥伺着想要惹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徒惹人心烦。
不过好在漠北那边可汗重病,可敦野心勃勃想要趁机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漠北内部各个皇子狗咬狗,热闹得很,想是一时也不会有时间精力动川罗这块肥肉。不过若是等时局一定,之后会如何就说不定了。
裴毓真想起还住在皇子府的赤那,不免动了点心思。不过此事也不能急于一时,还得细细商议才是。漠北这任可敦心机手段皆有,并不好惹,若是急急伸手,恐怕反会被砍下一只手来。
裴毓真敲了敲桌子,最终还是吹熄了桌边的烛火,起身走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