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时间因为溪雨的话而安静下来。
宋沐卿细细将另一侧的眉画好,才缓缓叹了口气:“此次让他安然回到四皇子府,恐怕以后是再没有机会了。”
溪雨站在一旁抿唇垂眸,没有应声。
此次确是有她的失误在里头。但哪怕她再自责,错误已是发生了,再无更改余地。
宋沐卿瞧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过多苛责,只是问道:“除此之外,可有什么别的消息?”
溪雨拱手回道:“奴婢打探到,最近楚瑾一直在向大小姐献殷勤,不知何故。”
“什么?”这消息倒是出乎宋沐卿的意料,她眉头轻皱,“不应该啊……”
宋沐卿垂眸思索了会儿,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应是另有隐情。
楚瑾曾是王家公子之时,是宣阳有名的青年才俊,夺去了多少少女的芳心,甚至于王家的门槛都快被红娘给踏破了。可他却一直不为所动,一心只有圣贤书。由此可见其意念之坚。
如此信念坚定的人,没理由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儿女私情。
难道说,是因为裴毓真?
楚瑾是裴毓真手下最得力的谋士,替他向姐姐献殷勤,虽说也有些奇怪,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是,裴毓真……
宋沐卿眉头皱紧,他不能和姐姐在一起。
她与裴毓真迟早会站于对立面上。宣阳宫中多是无情的人,到了那时,焉知他不会将姐姐作为人质以此来要写自己。
“溪雨。”想到这,宋沐卿侧眸开口。
“奴婢在。”
“你去打探一下……”
……
晴了多日的宣阳城从昨个夜里开始,又下起了绵绵细雨。宋沐婉抱着雪球坐在窗边,看着窗檐下刚开的娇花被雨水打到地上沾满了泥泞,不由得也变得心情低落起来。
“姑娘。”
宋沐婉侧过头去,见穗禾捧着一束花从门外进来。她走到床旁矮桌前,将上面细颈花瓶中的连翘取出来,换上了手里捧着的月季。
“月季竟是开了?”
穗禾笑着回首道:“昨个夜里刚开的,是今年府里最早开的一株。也是难为它,迎着那么密的雨都开的不错。”
宋沐婉点点头,表示晓得了。转过头看了会儿外头的雨景,忽而又问:“今日这花,又是师父送来的?”
穗禾想到楚大人将花递给她时,反复叮嘱一定要说是李大人送来的,心中不禁无奈叹气摇头,这些大人心中所想,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是真的弄不懂呀弄不懂。
不过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楚大人的吩咐也是要做的,她点点头笑着回道:“正是呢。大人将花递给奴婢的时候,奴婢还瞧见大人手上还有些伤口,想来应该是摘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花刺划伤了。”
听到穗禾的话,宋沐婉立即面色一紧:“师父的手弄伤了?”
穗禾愣愣地点头:“是、是啊。”
宋沐婉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师父。”
“啊?”
穗禾见宋沐婉还真就要去了,立即过去拦。
她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楚大人的吩咐,让姑娘感知到李大人的心意,才加上这么一句的。可事实上,大人根本没受伤啊。要是让姑娘去见了,这可真的要弄巧成拙了。
“姑娘别急呀。大人的手只是划开了一点,不太碍事的。大人还特意嘱咐了奴婢不要说的,也是怕你担心。”
宋沐婉疑惑地朝她瞧了一眼:“真的?”
“真的真的。况且平日里大人们经常要为殿下做事,别说哪里划开一点了,就是没了半条命回来的,那也是常有的事。就手上划开了点,对大人而言真的无碍的。”
宋沐婉皱起眉头,狐疑地望着穗禾:“我怎觉得,你有些紧张?”
穗禾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尴尬:“是么?姑娘这是多心了,奴婢哪有什么可紧张的。”
宋沐婉又狐疑地盯着穗禾看了会儿,最后还是转身坐回了凳子上。
“那好吧,我就不去看了。”
穗禾闻言,不禁瞧瞧呼了口气。当奴婢真的是太难了!
楚瑾:仰天长叹连追媳妇都要人教,真是笨死了!我是谋士!又不是恋爱指导!!